就在张灵骨胡思乱想的时候,郭思弦这边已经描好了地图,而棺材底的水迹也浸透了棺材板不见了,张灵骨蹲下去摸了一下,摸得出深深浅浅的痕迹,可看上去却是普通木头的纹路,根本看不出这是一副地图。
布这个局的人,非得要路过这里感应到这里有个阵法,还能看透这局是三女守门,然后开了棺还得来提起这个瓦罐,才能看得到这个地图……
这是得要多么巧合才行啊?
看来他们的确就是这个布局的有缘人了。
郭思弦双眼放光的看着手中的地图:“我们赶紧去这个地图上的地方看看吧,星占图在路过这里的时候显出一线生机,我想我们寻求的东西就在这里了。”
上官漓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张灵骨:“去吗?”
“这张图虽然看上去是一座山,可这山到底是什么山我们还不知道啊,我觉得我们还是先往槐荫县的义庄去吧。”张灵骨说:“老郭不卜算了,我们也用不上马车了,御剑过去也不过一炷香的时间。”
上官漓瞪着他:“你就不怕这一片有青木坛主的耳目,他要是发现我和郭思弦没有死……”
“那我们就先把他给打死。”张灵骨说着已经御剑飞起。
郭思弦也不甘示弱的飞起来,上官漓也只好跟上。
郭思弦御剑还不太熟练,上官漓只好和张灵骨一左一右的牵着他的手往前飞。
正如张灵骨所说的,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他们就到了槐荫县的义庄。
年岁不好,槐荫县也遭了虫灾,十室九空的逃难去了,义庄也无人打理一副破败的模样。
义庄里停了几具棺材,上面落了很厚的灰,看样子已经停尸很久了,家里的亲人也不知道还活着没有,大概是不会来收敛了。
张灵骨绕到后面仵作住的地方,三间黄泥糊了竹篾的房子,勉强可以挡风遮雨,推开房门发现里面还算整齐,东西虽然堆得杂乱,可却没有太多积尘,看样子应该有人居住。
他退出来对上官漓和郭思弦说:“有人住,我们等等吧。”
上官漓皱起了眉头:“这里大部分人都已经逃难去了,这个仵作不走留在这里吃什么?”
她听了张灵骨的形容,总觉得当年那位是鬼道的高手,如果留下的仵作是那位的传人,只怕也深谙此道,在这样的光景还留着不走,吃什么?难道吃死人肉?
等了没一会一个驼背的老头提着一个鱼篓走进义庄,他身上的衣服打了好几层补丁,面黄肌瘦看上去穷苦潦倒得很。
三人中最面善的郭思弦被推出去和这老头说话。
郭思弦行了一个礼:“这位老丈,我们三人路过此地想要讨一口水喝。”
他刚才往袖子里匆忙塞了不少东西,这么一晃荡衣袖,罗盘从袖中掉了出来,他有些不好意思忙弯腰捡起来。
本来神情还很漠然的驼背老头一看这罗盘就激动了,他手中的鱼篓落在地上,一位活鱼被吓的在鱼篓里不停的晃尾巴想要从这浅窄的一方天地逃出去。
驼背老头激动的走过来一把抓住郭思弦的衣袖:“你,你是不是姓于?”
郭思弦被吓了一跳,可他的教养不允许他甩开一个老大爷。
这位老大爷却一副要和他拼命的样子问:“你是不是从千山来的?是不是啊?”
郭思弦看了张灵骨一眼,张灵骨想了一下,他原本该算是姓于的,于是他对这驼背老头说:“我姓于,我是从千山来的。”
驼背老头眼角流出浑浊的泪:“我可算把你给等来了。”
“你为什么要等千山姓于的?”张灵骨拉了一把郭思弦,把他给挡在自己身后:“你如果有事找我大可以去千山……”
“我他妈的能去就好了。”驼背老头跳着脚说:“我等了两百年啊,可算把你给等来了,苍天有眼啊。”
上官漓握紧了剑柄小声问张灵骨:“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她并不知道张灵骨是于远舟灵婴的事情,以为张灵骨要冒充他人来骗这老头,骗人她是不在乎,可看这老头古古怪怪的样子,不知道是和那个姓于的是有恩还是有仇。
“我当年犯了门规,被我师父罚我在这里等着,我以为也就等个一二十年吧,谁知道这一等就是两百多年。”驼背老头用脏污的袖子擦了擦眼泪,他挥挥手:“别说了,赶紧把图拿出来吧。”
图?
郭思弦看了张灵骨一眼,把从乱坟岗描下来的地图递给驼背老头,反正他全都默了下来,就算老头把地图给抢走他也能再描一副。
老头双手捧着这幅地图对着西边磕了三个响头,口中默念了几句,然后舔了一下右手食指,就着唾沫在纸上点了一下,点完以后他整个人往地上一倒,身上冒出一股子黑气,这黑气在空中形成一个人形,这黑气从轮廓看是个清瘦的男人,他对着张灵骨三人拜了三拜然后化作一道黑烟往西边去了。
郭思弦从地上捡起地图,看到地图上有一个山峰被点了一下,他皱着眉头:“可这是哪一座山啊?”
张灵骨往西边看去:“阴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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