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光灯打在罗南脸上,映出奇怪的光泽。知道内情的人,明白这是水汽假身的痕迹;不知道的,也压根不会往这方面去想。事实上,目前,拍卖场中绝大多数人,在拍照的同时,也都将视线的焦点集聚在罗南背后的“幕墙”上,他们已经进入了状态,都想知道那不断变化的图画之中,所蕴藏的最终秘密和价值。
不只是他们,超凡种们也一样,都不自觉提升了注意力。因为按照罗南惯常的处事逻辑,这里肯定要做一些解释说明,只要是能收到在展台一侧的河原真知子,由于其尴尬处境,成为了一个信息孤岛,交流是肯定没指望了,但这种孤独,也能催发思绪。
她有些恍惚,想趁机离开,却又觉得这很可能会错失一个拯救自己的机会。
最终她看向罗南,看向这个扭曲了自己命运的年轻强者,忽然有种感觉:此时的罗南,虽然面向会场,眼中实无一人,即便展开“互动”,也只是按照已经设计好的剧本,按部就班地走下去。
这不是高傲,也并非僵硬,只是形势发展到此处,已然水到渠成,再没有更改的余地或可能。
此时,罗南做了个大幅度的动作。他仍然面向会场,双臂伸展,拇指后翻,分别在“幕墙”两侧如癫如狂的画像上虚点两下,显得轻狂随性,却也与他的年龄相衬:
“其实这两位列出来,是有点儿犯冲的,和主题无关。但有个朋友一直撺掇着,说我不要总是借花献佛,要主动拿出像点儿样子的拍品,凑个热闹……所以姑且就这么应付着,当然我知道现在大家多半懒得出价,没事儿,这个我们回头再说。”
不管别人理不理解他话中深意,罗南便回到正题:“我刚才说到,实验室的位置和研究的对象,至于后续如何,坦白说我知道的不多,如果哪位知晓,为我提供相应的情报,我会非常感激。
“至于我现在特意点出这个人,对,就是这个叫角魔的家伙,是因为他把已经尘封了十多年的实验室又翻出来,并且折腾得一团糟。嗯,所以我也把他折腾得一团糟……
“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现在可以尝试着,通过他对实验室做一个相对真实的了解。说实话,我是第一次试这招,虽然提前准备了好几个小时,成功率方面,仍不好讲,有那么点儿风险也是正常,大家有想离场的……有点儿晚了呢!”
话音方落,不管会场内那些已经有名无实的竞拍者的脸色变化,罗南脚下,展台吱咯颤抖和摩擦声明显加剧。与此同时,“幕墙”也在起伏晃动,那些构成图画的粉末线条,似乎都要抖落下来。
幕墙的图像中,两侧的宫启和金桐也就罢了,中间的角魔,可说是大幅扭曲;而作为其背景存在的高原湖畔环境,同样扭曲,却又在扭曲的同时,魔术般渐渐渲染上别的色彩。
幕布颜色变浅,线条图画则渐渐深刻起来,自然明透,似乎还听到了呼呼的风声,汩汩的水响。
不是似乎!是真的有风,从幕墙方向拂面而过;也真的有水,从开裂的展台间隙中流淌出来。
会场乱套了。
从罗南那句“晚了”开始,秩序就几近崩盘。且不说这些富豪、专家以及保全人员如何折腾,确凿无疑的、带着荒原草腥气的凉风,还有突兀间就漫了过脚脖子的流水,已经与他们每个人实现了接触。
场中惊呼声不断,有人还向罗南大声呵斥,让他不要把玩笑开得太过分。
事实上,迄今为止,会场中仍有人觉得,这很可能只是一种高明技术带来的“无负载虚拟环境”。
可不管他们怎么想,这个由真实或虚假感觉构成的体验就是:人们就像是坐着一个不太牢靠的、已经漏水的大船,向幕墙上所描绘、所展现、所扭曲的湖岸边航行。
在他们正前方,那个角魔,呆呆怔怔地看着“船”驶过来。忽地莫名发笑,开裂的嘴角一直向后裂开去,直至耳后所不可见的区域。
如此撕开了面颊、撕开了头颅、与之同步的,还有他整个的身躯,四分五裂!
尖叫声拔得更高,可眼前的景象,却不以人们的意志为转移。角魔的躯壳撕裂,但每一块撕裂的血肉骨骼以及内脏组织之间,都跳荡着细密的电火……
是的,就像罗南“运笔”时所呈现的那样,就是那样的电火,在破碎的肢体空洞区域密织交错,以至于形成了隐约的“门帘”状。
如此一来,岸上就形成了以血肉形骸为支架,以磁光电火为帘幕的妖异门户,人们就趋向这个“门户”,几乎嗅到了血肉撕裂的腥风,更与密织的电火越来越近。
到后来,甚至那些电火的pēn_shè跳荡,都要透进他们心肺里,牵拉出同样的成分,再融汇进去。
那么,他们的身体也一样么?
即将变得和角魔一样?
恐惧迅速漫过现场百余人的心头,又用力攫紧,让他们无法呼吸,肢体也随之麻木,至于是窒息的影响,还是电光“切割”的后果……谁知道呢?
已经有保全人员本能地掏枪,却根本没有举枪瞄准的勇气,连相应的念头都恍惚掉了。
不管是富豪、专家,还是保全人员,在此刻都模糊了身份和价值,他们只是即将沉没的破船上,无助的乘客,明明船行将至岸边,可他们面对的却是更不可知、不可解的大恐怖。
随着“船体”前趋,前方的妖异门户之上,那电火交织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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