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誉书斋辰时开寅时关,这么早是因为客人走后还要清点书籍,查看是否有丢的。要是关门晚了,没了亮,便清点不了了。程平听到墨侍提醒,伸了伸腰,竟不知不觉间读了一天,连午膳都没有吃,脸微微红了,总有种占了店家便宜的感觉。他起身去还书和誊写的纸张,那墨侍接过看,满意地点点头。他才放觉得心里过意了些。
出来时,身后跟着一个九岁左右的孩子,一看也是个读书人打扮,不仅攀谈道:“你也是来看书的。”
“是。”那孩童道。
“说来,我倒想认识认识这位叫周誉的读书人,究竟何等风姿何等大节才能想出这种利于天下读书人的书斋。此种高洁之士才是我辈之楷模,以我短见,有这般胸襟见识之人必是皇朝之栋梁,此人身份必当极其贵重,他日要能金榜题名,我便是散尽家财也要托人求见这位大人,能得其一二指点,定能受用无穷。”
程平还在夸夸其谈,却没注意面前小童耳朵尖都羞红了,他不是别人,正是周誉。
书斋开业第一天正赶上周誉休沐,他不放心便来了,没想到听到这样一番赞美。其实类似的话他已经听了许多人讲过了,心里最多的是有种愧疚和感动。愧疚是因为这一切盛誉和读书人的崇敬都该父亲受的,可父亲为了他的前程,硬是都按在了他身上,受之有愧。感动的是他何德何能修来周景沈墨这样的阿爹阿么。这一刻对于往昔重重苦难周誉竟然释然了,虽不会原谅那些伤害过他的人,却也不会再恨了。因为,也许所有苦难是为了他修来这样一对双亲才会有的磨砺,幸而他挺过来了。
“爹,阿么!”周誉走了几步,一抬眼就看见了周景沈墨,瞬间眼睛里欢喜起来。
程平一眼就从周景和沈墨打扮中看出他二人乃是商贾之流,心里暗叹可惜了这样一个好苗子,出身竟如此不好,和周誉匆匆告别走了。
“书斋感觉怎么了?”沈墨周景笑着一人牵起他一边手,一家三口温馨地走在大街上。如千千万万的普通家庭一样。
“很好。儿子还要谢谢爹,这本是应该爹受的赞美却被儿子受了,受之有愧!”
周景却忽然正色道:“小誉这话从今以后不许再提,你记住这建书斋的法子就是你想到的,然后苦口婆心劝懂了只知道铜臭的父亲建的知道吗?即便到了他日大殿之上也不可改变,否则爹一定会怨怼你。”
周誉鼻头一酸,差点哭出来,点头道:“爹阿么的大恩大德,儿子没齿不敢忘。”
沈墨揉着周誉的头,笑道:“傻孩子,说什么傻话呢,我和你爹即是你的阿么和爹爹,做这一切自然应该应分。”
周誉笑着点头,心里却明白不是的,从来不是的。如果只要单单因为是爹阿么这层身份就对他好,那么为什么他的亲生父母会卖掉他,郑六会虐待他,即便他初时那样哭着求着也没用,反而会遭到更狠的毒打。他明白只因他遇到是周景沈墨,只单单因为是他们,他才有今日。周誉淡淡笑了,好幸福!
周家三口谁也没注意到街边站着一对破衣烂衫的夫妻,他二人捡着别人不要的烂菜叶子准备回家做菜,抬头看见周家三人愣了,不敢相信似的死死盯着。
郑氏不满地看着不干活傻站着的郑六踹了他一脚,“你干什么呢!倒是捡啊,再不捡,菜叶子都给人家捡干净了,呆会回去咱们吃啥,娃吃啥!”
郑六回神,因着郑氏刚刚那一脚,凶狠瞪了她一眼,把郑氏吓得一个哆嗦。
“你知道什么,我刚才好像看见那个小畜生了!”
不用提名字,郑氏就知道小畜生说得谁,只有他们从前收养的那个孩子,因着不是亲生的,他们两个谁也不疼他,都喜欢叫他小畜生。
郑氏闻言弯腰继续捡菜叶,浑不在意道:“是他不挺正常的,咱们虽把他卖给旁人家,但大家都在柳镇住着总能遇见有什么可稀奇的!”
郑六暴躁道:“你知道个屁,你可是知道那个小畜生被谁牵着?”
郑氏小声嘀咕道:“你都说我知道个屁了还问我!”抬头看郑六脸色不好,马上改口道:“不知道,谁啊?”
郑六道:“是周老爷和他的夫郎!”
“什么,竟然是那对有钱的大老爷!”郑氏惊道:“天啊,这小畜生岂不是掉到了福堆里,可明明当初来买他的就是一对普通的农夫怎么好端端竟变成了周府!这小畜生哪里来得造化?”
郑六阴沉着脸,“我看这事没那么简单,搞不好我们都被那小畜生耍了,你且等着我这就去打探打探。”
郑氏不以为然,只当郑六是想躲懒,自己抢了些烂菜叶子回家做,刚炖好摆上桌,郑六就怒气冲冲地回来了。
“我就说咱们被耍了,原来那个小畜生根本不是被那农夫买了,而是因为他救了周夫郎的命,周家把他作为养子给收养了。谁不知道那个周老爷有多宠他夫郎,他夫郎明明是个不能下蛋的鸡,周老爷都不肯纳小,那么大个家业竟然就给了养子,真是便宜了那个小畜生。你就说依着周老爷对他夫郎的这般宠爱,当初就是咱们提出不卖儿子叫他月月出银子养,周老爷都会肯的。”
郑氏一听,也骂道:“一定是那个小畜生搞得鬼!”
“呵,你等着,我必然要给他一个教训!”
他两个越骂越大声,把尚在襁褓之中的孩子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郑氏慌忙抱起孩子哄着,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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