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是城市规划。
人行和车行划分开,若有马车上了人行,别管是百姓还是大户或是官,通通罚钱。
头一回犯,只罚十文,第二回直接罚一百文,若有第三回,那就是一千文。
还有就是大力整治人口买卖。
林渊可以从外面买人,但百姓和大户们不行,他们只能雇佣,卖身契被废除了。
百姓们倒是没什么反应——他们可没有闲钱去买人。
大户们倒是很不乐意,可不乐意也没法子,谁也不想去试试林渊的刀锋不锋利。
不过大户们虽然嘴上应承,但却并不当真,毕竟他们的丫鬟小厮或是杂役,每个月都是有月钱的,这和林渊要求的雇佣没什么区别。
唯一的区别是,这些有卖身契的仆人,主人是可以随意打杀的。
——虽然也有律法规定,主人不能杀下人,哪怕是有卖身契,但即便杀了,最多也就是罚银子,这让这条律法形同虚设。
毕竟没人去告,自然就没人会理。
而且主人家送点钱给上官,上官吃多了才会有一个仆从主持公道。
仆从连百姓都不算,地位更低,没人会管他们。
高邮就有一家大户,姓杨,他家原本是地主,后来南菩萨打高邮,他们直接就跪了,不仅跪了,还跪的十分爽快,迅速把自家的田地献给了林渊,保住了自家在高邮的十几家铺面,不仅献田,还献奴,献钱,总之,他们几乎是急林渊所急,想林渊所想,完全把自己当成了林渊的跟屁虫。
林渊说什么好,他们就在后头应声。
林渊说什么不好,他们就要破口大骂。
所以卖身契一废除,他们自觉又到了自己发光发热的时候,就开始各处探查,没事找事了。
最先倒霉的就是他家的近亲,柳家,柳家跟杨家不同,他们家没有杨家家大业大,也舍不得家财,所以不像杨家一样大手笔。
柳家人口不丰,当家人年过四十才生下了一个独子。
于是对孩子就不免溺爱了些。
柳家现今的大少爷叫柳子涛,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他自幼就生活在大院里,不知道民间疾苦,他见识过自己的父母打杀下人,在他看来,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
下人也算人吗?
所以他也从不在意那些人的命。
在他看来,只有地位与他同等,甚至更高的,那才叫人。
有天他发现自己最珍爱的一件衣裳不见了,那可是他花大价钱买的,上面满是苏绣,精美绝伦,需要二十多个绣娘花一年的时间才能绣好,他大发雷霆,派人去查,这才知道是新进府的小丫鬟把衣裳洗坏了,怕人责罚,瞒下未报。
他叫人打了这小丫鬟五十大板。
扒了裤子打,打的血肉模糊,腰直接被打断了。
小丫鬟只有十二岁,她最先还能哭,到后来哭都哭不出来了。
她的命,还没有一件衣裳值钱。
柳家自然不会叫外人知道自家的事,在他们看来,死一个小丫鬟太正常了,这些人死的下人难道还少吗?
然后……也不知道杨家是怎么得到的消息,他们就把柳家给告了。
“欺人太甚!辱我太甚!”柳时昭大怒,他摔碎了屋里所有的瓷器,对着妻子说,“杨家、杨家小人!”
柳妻垂泪哭泣,她只有柳子涛一个儿子,柳家也只有这么一个少爷,她不能失去他,她多么爱他啊,儿子都十八九岁了,她还要陪儿子一起睡觉,连媳妇都被她赶到了厢房内,她爱儿子,甚于她的丈夫。
“相公,我们可只有涛儿一个儿子。”柳妻哭道,“可不能让他出事,您去求求南菩萨,我们献金,献粮,献奴,定要保住涛儿。”
柳时昭喘着粗气,他咬牙切齿地说:“今日之辱,我必报之!”
柳时昭开始送礼了,他几乎是掏光了家底的送礼,林渊都收到了不少名贵礼物,更别说下面的小吏和官员了,林渊一边收礼,一边迅速的派人拿下了柳子涛。
然后还派人过去,就在柳家的家门口问:“你柳家是不是有不臣之心?”
柳家自然要说没有。
然后又问:“既然没有,又为何视南菩萨的政令为无物?这么说,你们是看不起南菩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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