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什么都要跟自己做对。“都是你啦,什么路不好走,偏偏要走水路。你说你要走水路吧,也好歹弄条船不是?”
“竹筏不是船吗?”
“你不担心一个大浪过来,会把我们给埋下去吗?”
“是你说的,要走去苓岚最快的路。”
“……我后悔了可以不,我们可以上岸吗?”
“好像,来不及了。”
“为什么?”
“坐稳,前面有个瀑布,我们要飞啦。”
“啥!”
轰隆轰隆,
振聋发聩的水声,如同被几十家重型飞机集中轰炸似的咆哮。
自下而上看去,洋洋洒洒的水流,从十数丈高的河道上,一股脑的涌下。
就好像,是天河被捅了一个大窟窿。不要钱似的,放任一条水龙,似脱缰的野马,每一步都由着自己的性子。毫无保留的炫耀着,那无可匹敌的可怕力道。电光火石之间,以难以想象的速度,一头的栽下十数丈。激的,下方几十丈方圆的一个圆形,沸腾似的满是发白的泡沫。
如烟,好似要生生的将一切,给蒸腾了去。
嗖,
雷鸣的水声中,一阵轻微的窸窣。
下一刻,便是见得,半空的河道上,飞出了一只竹筏。
飞,是不是用错了词汇?
不,就是飞,完完全全的挣脱了你思维的范畴。然而,它就是长了翅膀似的,脱离水面,在十数丈高的半空,飞翔!
是童话故事上演了吗?
还是来到了传说中神的国度,一切的不可思议都在魔咒的帮助下成了可能。
亦或者……
“啊!救命啊!”
一阵撕心裂肺般的呼喊,女子特有的尖锐的嗓音,划破长空。
不好,竹筏上有人!
咣当,
名贵的及顶门扉,被人自外而内一脚踹开。
是门轴,摄于这份大力的哀号,是潜藏的秘密,被戳破了覆眼的迷雾的惊心。
久违的光线,趁机汹涌的闯入。
是那种,让人如同久居墨处的蝙蝠,极度的不适应的刺眼的光明。
背光的门口,一抹人形,好死不死的驻着。面孔因了明暗的对比,惹人不敢直视的发墨,以致于看不清楚。浑身似一条阳光下的银龙,粼粼的闪着耀眼的金属特有的冷光。
“既定的储君,谁敢罢免?”一声大喝,带着有几分喑哑的沧桑,却是丝毫不影响的洪亮。如同千年寺庙里的老钟,经久不衰。
不速之客的突兀,近乎霸道的炫耀。
就好像,是一只莫名的闯入了他人领地的狮子,挑衅似的咆哮。
“什么东西,紫极殿也敢擅闯,活腻味了?哪个宫的,把你们管事的给朕叫来。”尚罗宣仪愣了一会儿,马上便是暴风雨般的怒空。
该死,可恶,无论什么人都要跟自己做对不成?
三子死了,大儿子又暗中作祟,如今,甚至是自己的紫极殿,也成了他人眼中的菜市口,可以随意的闯入?
哼,有趣,有趣,自己不发怒。这些人,一个个的倒是越发的不把自己放在眼中了呢。
啪嗒,啪嗒,
有力的步履,透着经过长期训练才有的果断的节奏。如同单曲循环,让你寻不到一瞬不协调旋律。“老将不是宫里的,不过,也算是管事的吧。”
至于近处,终于是看清了来人的模样。
银甲熠熠,冷面如霜,鬓角微白,双目如炬。
腰胯镶金虎头长剑,好不威风。
“老将军,这一声干练,哪阵风把你给吹来了?”瞳孔,忍不住的一阵收缩。
如同烙印般,早已经刻骨铭心的模样,并不是他头一次见到。
多少次的点将台上,临危授命。他,自己的骠骑大将军,都是这一身不变的打扮。几十年了,除却了他额头刻画上了抹不去的皱纹,有些扭曲了他刀削的面孔的坚硬。鬓角的不协调的白发,泄漏了他的年纪外。
一切,都如同记忆中的一样。
故人相见,感慨颇多,只是这一回,尚罗宣仪的心头,却是摇曳起一丝,不安。
“听得有不平事,便来了。”
“哼,是为了你的侄子求情来了?就这幅口吻吗?瑜林宗建,谁给你的胆子,谁给你的权利。不管是朕教训自家儿子,还是训斥一个臣子,都轮不到你过问。”不平事?
果然,来者不善。尚罗宣仪一向倚重他,只是破天荒的,却是难得的板起了面孔,冷语。
“皇上倒是,好大的威严。”瑜林宗建,没有动。
“听不懂朕的话是吗?”
“皇上,你要罢免太子殿下?”
“既是听到了,何必再问。”
“太子殿下贤明用工,对皇上忠心耿耿。这般做,可是会寒了一朝臣子的心。所以,恳请皇上收回成命。”
“金口玉言,可从来没有收回的先例。”
苏拉,
尚罗无双起身,蹦蹦跳跳的与某人比肩。嫌恶的拍了拍裙摆,唯恐沾上什么灰尘。“舅舅,你可算是来了,跪得本殿下的膝盖都疼了。”
“男儿膝下有黄金,何况是高高在上的你,下一次,不许这样损伤自己。”瑜林宗建笑笑,一副长辈关怀晚辈的口吻。
那彼此的一唱一和,分明的,似是舞台上的剧本,早就谋划的妥当。
自己一向看重的太子,自己一向倚重的大将,他们……
尚罗宣仪不敢想想下去。“嗯?你们,早就商量好了,哼,还没有人,敢逼迫朕做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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