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藤老树,乌鸦作祟,呱呱的叫唤的不停。
这片土地好像是被诅咒了一样,并没有到夕阳余晖的时辰,此间却是连旭日都望而却步。不知道何处飘来的浓密的阴云,破絮似的一层,透下满满的一片阴影将大地笼罩。暗处,总是惹人不适的森冷。
哒哒哒,
几匹马儿,不紧不慢的行走。坐几个头戴斗笠的汉子,低低的压着额头,让人看不清楚他们的容貌。灰褐的布衣披风,大大的垂挂下来几乎要将马儿的半个身子个包裹了进去。腰间挎着刀,随着马儿的颠簸晃悠着。
似来自地狱的使者,浑身上下透着疏离的不许他人靠近的清冷。
“到了,就在这里。”
不知道是谁说了句,几人翻身下马,一头扑进了死人堆里,这儿翻翻,那儿看看,似乎是在寻找些什么。
在一片尸体当中寻找,在那已经彻底的和这个世界隔绝的世界里徘徊,是一件极度的毛骨悚然的事情。更是,绝对不是那种寻常人潜意识里中意去做的事。
他们是谁?
他们在找些什么?
他们会不会,当真是来自地狱的修罗,来此寻找判官生死簿子上记载的名字?
“找到了,这边。”一人将一具尸体翻身正面朝上,尔后提手冲着同伴示意。
一时,几人呈一个圆圈匆匆的围了过来。
有人弯腰,从怀里摸出了个小白瓷瓶子,凑到尸体的鼻子边上一阵晃悠。肉眼隐约可见,升腾而起一股袅袅青烟。
咳咳
是那种,类似被呛到的咳嗽声。
急促而又剧烈,好像要生生的将胸腔里面的脏腑给咳出来。
这并不是平日里听不见的声音,然而响彻在这片清冷的地界上,却如同催命的唢呐哀号,总让人觉得无端的刺耳。
呼啦,
是什么东西,剧烈的摩擦而发出的窸窣。
环形之内,先前还是一动不动的尸体,忽然的坐了起来。
呲,
炸尸了!
“这是……哪儿?你们,是谁?”那人左右张望,说不出的陌生。近在咫尺的一圈,另类于常人的打扮,遮遮掩掩的不许人看透模样的隐藏,任凭是谁也不会没有警惕之心。
他挣扎了下似乎想要做些什么,只是浑身却撑不起气力,只是颓然的坐着。脑上分不清是眩晕,还是疼痛,提了一手抵着太阳穴,扭曲了面孔。“我……我死了吗?”
“世人都以为你死了,不过,我又给了你生命。”
“这声音。”头顶飘下的一枚苍老的喑哑,惹的他忽然的一脸的惊愕。
忙不叠的侧目,仰首而望。自下而上的角度,是一个浑身裹在灰衣袍子中的老者。不知道是不是角度使得光线昏暗了些,未曾遮掩的脸却亦是发暗而看不真切。“怎么会是你!”
“嘘,乖,只要听我说。”
“我,你,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有人说你谋朝篡位,然而起兵令云宗覆灭,匡扶新主,在我看来你虽然有错,其实倒也是情有可原。而且,冥冥之中亦是做了正确的事。”
“可是一时不慎,却是中了他人的套。”
“你恨玡吗?”
“哪里能够不恨,便是他,连同那个该死的女人,害的这番田地。”
“现在有一个机会,可以让你拿回属于你的一切。跟随我,回去。”
“自然是乐意……”那人先是潜意识的一下振奋,尔后却是忽然的想起了什么,而苦着脸。“然而如今,狼符也到了玡的手里,还有什么资本和他抗衡?”
“你是一个跟随者,绸缪帷幄自然另有他人。只问你,敢或者不敢?”
“……求之不得。”
“好,你的错一笔勾销,现在终于是同一阵营了。”
“愿为先锋,冲锋陷阵。”
“会有机会的,很快。”灰袍老者仰天大笑,似在炫耀。“哈哈,花月,等的足够的坏人的久了。我,回来了!”
墨色的帷幕,笼罩了大地,月明,星稀。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抠门声,惊的墨色中点亮了一片灯笼,宛若长龙。
吱呀,
一处门扉开启,透着屋里的光亮,依稀可以看见是一道伟岸,披了件衣衫,堪堪起身的样子。如雪的银发,在这样的环境下,倒是越发的耀眼。“这么晚了,何事?”
“大人,不好了。”
“说。”
“宫里来信,太后娘娘伤心过度,晕厥以至昏迷不醒。”
“传太医了吗?”
“传了,太医说……”
“说什么?”
“娘娘气血两亏,唯恐,撑不过今晚。”
玡的面孔,忽然的一沉。“怎么会!”
“是娘娘贴身宫女前来报信,不会有假。”
“去,立刻备马,本官要进宫。”
“马匹已在门口等候。”
“另外,传令太医官署全体太医统统进宫,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救娘娘。”
“诺,小的这就去。”
午门,几点火把阑珊。
哒哒哒,
烈马策蹄,宛若奔雷。
“什么人,擅闯禁宫?”
“闪开,急事面圣。”白马不停,紫衣只是一身大喊。
“啊,左丞大人。”
“快快,让开。”
“让开。”
“别挡道。”
守卫怏怏避让,马儿呼啸,留下一骑飞尘。
今晚,注定不眠。
小院下马,身影穿梭,直直的步入内阁。
咣当,
提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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