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一把尖锐的刀子,直直的贯穿了被修整的得体的草坪。如镜的光洁,两侧留下了青葱的影子,看去让人恍惚有一种走在小河中的错觉。
不知道是不是为这番意境迷惑,她垂着首,踱着步子,看上去心不在焉。
路上很安静,没有人打搅,甚至寻不见一枚人的影子。倒是正合乎她的心思,如今的她,也并不希望被人打扰,更是不乐意被人看见了她一脸的失罗吧。
不知不觉,已经至于尽头。
掖庭的匾额下,门扉虚掩。
提手轻轻一推,轴承便是响起了一阵轻微的哀号。似是通灵,怜她鹅蛋面孔上,从不该出现的无形的枷锁,那讨厌的细微的纹路,简直可恨。
步入,顺手一带,整个身子倚靠在了门扉之上。
她现在只想找那么一个地方,一个只有自己的地方,哪怕是阴暗的牢笼。只是,静静的让她一个人待一会儿便可。“哼,他总是这样,你又何苦执着?分明,连人家自己都不在意。倒是你……呵呵。”
摇头晃脑的似是自嘲,埋在了长长的叹息当中。
良久,抬起雪纺步云履似也嫌弃这样的站着乏了,啪嗒啪嗒的奏着乐章前行。
“下人说,你去了摘星楼。”
“嗯?”只属于自己的地方,一个让自己的心儿能够安然的处所,突然的响起的声音,在她的耳畔与晴天霹雳无异。
仰首,条件反射的去追寻声音的来源。
内阁,婴儿车旁的小园凳子上,一抹正皇半倚着身子。一手以栏杆为底曲着托着腮帮子,以一种慵懒而又惬意的姿势,斜着皓首,似乎注意力正在婴儿车内,一个正发出均匀的细微的鼾声的小精灵。
“皇上!”明向虞菲的头皮一阵发麻,胸中思绪如同野草,不受控制的飞涨。
“忙了许久都没有机会来看你,不想今天你却是不在,朕可等了你许久。”这是一种关切,更是一种质问,一分怀疑。他,在等着某人的回复,一个不得不给出的答案。
“臣妾。”她感觉到他在看她,更像是在打量她,就好像是医院里面让一切的病态无所遁形的埃克斯光线。印象中的一样的眼,带着一种让人不安的平静,差点没把她吓唬的魂飞魄散。好看的面孔,不争气的白了去。
他知道自己去看玡了?
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吗?
他突然的来此,是知道了什么而兴师问罪?
刚才自己的喃喃,可是灌入了他的耳朵?
太多的事情,他究竟知道了多少?他又打算,准备如何的处置?
眼前这个如同悬崖上的劲松一样的垂暮,可悲的佝偻,可是主掌着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的花月生灵的生杀允夺呀。
明向虞菲只觉得害怕,无形中有一双手掐住了脖子一样的窒息的憋闷。张张嘴,她想要说话。哪怕是说谎,去找那么一个理由,一个借口。哪怕,仅仅是挤出几个字眼,好歹能够让自己确定自己还是一具活着的躯壳。
她知道,她清楚的知道。
自己此刻的每一个呼吸,每一个举动,每一个字眼,都完完全全的接受着他的端详。尚罗宣仪,这个站在花月最高处的男人,以着远胜过了鹰隼的冰冷的眼,将她从头到脚整个的扫描着,分析着。是那样的锐利的眼,是那样的灵敏的嗅觉,那样的果然那的判断。以致于她总感觉自己所有的事情,全部的心事,都有他在一旁参与,亲眼看着一样。她总是担心,或者说是忐忑——自己什么都瞒不住他!
时间也恍惚在和她开玩笑,故意的走的缓慢了些。端端的十来个呼吸的时间,甚至是还不到。可是这时候,她竟感觉渡过了一个世纪的时间一样的漫长的可怕。在遥遥无期的等待结束里,在没有前途的墨色一片中,她像是一个被抛入了没有人出的去的天牢里面。
阴暗,潮湿为伴,孤单,寂寞为伍。
呼吸的唯一的意义,仿佛只有等待死神的宣判和命运的征兆。其实,她宁愿是等待死神,至少死神再如何的残忍,不过是狠心一刀的了结。而面对她,明向虞菲只觉得双耳嗡的一声,混沌里只写着两个字,怯懦。
“那不是你该去的地方。”开口说话的是尚罗宣仪。
“只是之前皇上不在时,多承蒙了左丞大人的照顾。如今他……仅仅去看看而已。”声音在颤栗,清晰的感觉的到每一个字眼都充满了破绽。嗡声若鸣,支支吾吾的,低头摆弄着衣角的她,几乎都不知道这样子的回答,能否让人听的清楚。
“仅仅如此?”
重重的点了下头,细微的小动作,只因心底的害怕,让她怀疑自己的话语的能量不够。只得,借助这般的小动作来替自己增强几分的气势。虽然,她从不肯定,这样子的回答,能否入的了他的眼。“仅仅如此。”
“他很好,不需要你操心,也不值得你操心。”
“是。”她感觉七上八下,胸膛里小鹿乱撞。
就像是,一个被家长苛刻的要求,一定要取得好成绩的学生。
怯怯的,将连自己都不知道答的是什么的卷子,硬着头皮给交上了讲台。从此,无论对错,自己的命运,便是那栈板上的鱼肉,任凭他人的处置。
“你和当初有些不一样了,你变了,你好像很害怕朕。就像是,藏着什么秘密,唯恐朕知道。”
“没有!”她的回答有些仓促,甚至是不等的他说的完全。
是刻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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