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之内,哪里都不许去,就给为师呆在这铁索桥上。若胆敢擅离一步,你便给为师离开离谷。”
呲,凉气缠身。
若是先前的一句是给她的一个责罚,那么此刻便是彻彻底底的警告,不,该是最后通牒了。“徒儿遵命,一定会老实的呆着。”
“那还不快去?死气沉沉的趴着作甚,莫不是还等着人扶你起来?”
“徒儿不敢。”怏怏的起身,秦暖觉得头顶着雷一样的危险,甚至是不敢抬起眼眸去看师傅一眼。转身,堪堪的踏上铁索桥,便觉得晃晃悠悠的不牢靠。
她是最讨厌这样的地界的,然而不用看也知道师傅是铁青的面孔,那样的冰冷的不带一丝的温度的言语,她不敢去反驳。然而,当她踏上铁索桥的那一刻起,便是毫不犹豫的后悔了——双手匆忙的左右张开,攥住了两侧的铁锁。风儿来的也是凑巧,似乎是要和她做对,好死不死的摇动着锁链,使得本就不稳的桥上越发的颠簸。
哒哒哒,
脚下顺势匆匆的几步,双手潜意识的捉住一侧的锁链固定。上半身却因此而向着一边倾斜,视线顺着千丈瀑布而下,向下,向下,再向下。一路飘摇的下罗,偶尔的随着风儿飘摇,这一段路途像是没有尽头一样的漫长。像是栽进了一个无底的深渊,长久的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还是到不了尽头。尔后,消失在一片沸腾一样的纯白中。秦暖知道那是巨大的高低差泛起的泡沫,那是水流生生的拍的粉碎的糜粉,那是蒸腾而起的雾气。
水流尚且如此,若是换做是人……
视线只是这样的望了一眼便是泛晕,整个天地暗淡,一直在忽上忽下的颠倒。秦暖的面色彻底的丧了额全部的血气,双手越发的用力的攥着铁锁,似乎是要潜意识的把它给融入自己的掌心里去。她觉得脚下发软,腿上的骨骼被拆除了去似的,几乎就要直直的瘫下去。
“向前走,有教你停下来吗?”
“是。”
哎哟喂,就不打算让自己停歇一下吗?
恐高是与生俱来的,若是那么的容易克服,自己也不至于在这里受气。
咕噜,
喉咙滚动,有些艰难的咽下了一口子的唾沫。平天里别人家的总说害怕的时候深呼吸之类的便是可以平复心情,然而这会秦暖觉得纯粹的是扯淡。胸膛里的小心脏飞速的跳动着,撞的胸膛针扎一样的生疼。她感觉好闷,好压抑,仿佛头顶着下雨天来临前夕的阴霾,都快窒息了的说,那啥深呼吸之类的有个屁用?
是要继续向前吗?
是的吧,师傅在身后督促着呢。
自己不做的话,便是要被迫的离开离谷。虽然老实说,她是一点的都不乐意呆在这里。只是她担心龙秦勿忘和福叔,尚且的没有看到他们安康。秦暖无法想象,一旦自己私自的离开会有什么后果。拿他们去冒险,秦暖不敢。无论是跟超然于世的慕妍希,还是跟手握大权的太后娘娘明向虞菲,自己恍若是几辈子都欠了她似的,被吃的死死的。就好像是那被钉在了墙上的钉子,从来没有自己的话语权。
眼前,还是如旧的昏昏沉沉。偏偏透着足下木板之间的缝隙,千丈之下的空荡却是无比清晰的刻骨铭心。如同悬梁刺股似的,用一种绝对无法忽略了去的手段,时刻的提醒着秦暖正处在风口浪尖,那种她骨子里最害怕的地方。她好怕,她怕万一一步踏错,便是粉身碎骨。她一向的以为,自己已经是对死都丧了恐惧的。然而直到现在,却是骤然的发现做到永远比说说来的容易,她以为的到底是输给了潜藏心底的本能。
真的要走吗?
真的要继续向前吗?
下面是千丈的深渊,下面是连瀑布摔下去都得摔好一会的巨大落差,在无处着力的半空,秦暖对这孤零零的一座铁索桥,实在是生不起什么信赖。
提步,还不待踏下。耳畔便响起了铁锁稀里哗啦的晃悠的声音,该死,铁索桥果然又在动了。
她不知道,她这一步是怎么踏下去的。只是当足下踩在木板上的时候,木板发出了刺耳的嘎吱一声,是那种到了极限的哀号。最担心的事情,总是在你最不希望碰到的时候碰到。
乖乖,这木板不会是忽然的断了去的吧?
“快走,快一点,磨蹭什么?”
“叫你去铁索桥的正中,不过几丈的距离,你到底要拖延到什么时候?”
“你有看见过自己过桥的模样吗?你知道你自己现在看起来像什么?”
“一坨烂泥,扶不上墙!”
“快点,不然为师把你走这丢下去。”
“不要。”秦暖没骨气的回了句,鼻子酸酸的,眼眶不争气的便红了起来。她不敢停,她绝对不敢从这摔下去。她感觉她就像是一只看到了被打磨的锋利的******的朱,恨不得撕心裂肺的把嗓子喊破,也不愿靠近那潜意识里的致命。
嘎吱,嘎吱,
她硬着头皮加快了步履,双手却是顺着铁链延伸,一刻也不敢松手。木板不知道是因为老旧的缘故,还是临时的将就的只是随意铺垫了一层,走上去总觉得摇摇晃晃的不靠谱。有几块,甚至是还在铁链上肉眼可见的移动着,呜呜,好家伙,这东西万一一个不小心划掉了怎么办?
“停,就站在那儿,如一颗树一样扎根。这一天,不许你离开铁索桥半步。”
“是。”终于,到了地方了吗?
止步,向下看了一眼。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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