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不会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
“咳咳,一念成魔,凡心驱动,咎由自取。”
“嗯?”咳嗽声,有人说话,是在左手边。
听音辨位的能耐对于二长老静流这等层次的高手来说,简直就跟厨师切菜一样轻而易举。也不需要刻意的用视线去追寻什么,只是纵身一个飞跃从残垣中挣扎而出,掀起一串水花似的碎屑纷飞。
落地,已是在七八丈外,双手只是对着面前的一堆碎屑胡乱的扒拉。好像这里头,原先便是藏着什么,而整个过程他都是早已经尽收眼底。
“出来,出来,胡说,你到底是在胡说什么,你这个家伙,滚出来!”大手猛然的一抓,尔后大臂一提,竟是捞出一个人来。五指紧紧的攥着,扯着某人胸口衣衫的动作,满满的是兴师问罪的味道。“北山鹰,你又在说什么鬼话?你这话什么意思!”
对了,北山鹰,不是他还能够是谁呢?
掌心的一枚软绵绵的,整个人好像是没有骨骼支撑的毛巾一样,只随着重力的影响而双臂下垂、皓首后仰的颓然着。他感觉,手里这诺大的人的全部的重量都集中在自己的手里,那样的模样,更像是死了一样!“说,快说,这到底是怎么了,是你又施了是恶毒的手段吗?”
孤寂而又空旷的空间里,更像是舞岗莫离一个人的舞台,远远的只听得见他一个人的声音回荡:是呐喊,是咆哮,是怒火如火山爆发一样骤然的磅礴。
越过或是被铲平、或是只剩下了单调的枝桠的十里药海,连绵的残垣破瓦尽头,三三两两,从破烂的屋舍或者土墙之后探出了脑袋的为数不多的幸存者。一个个惶恐不安的瑟缩着缓缓聚拢,蹑手蹑脚的模样,倒是跟惊弓之鸟一样草木皆兵。
他们在张望,他们在惊心,他们在哭泣,他们在恐惧,所有人都处在被抽走了赖以生存的氧气的空间一样,仅剩下了魂魄在苦苦的徘徊。
“说,说呀!”重复,一次又一次的重复。
二长老静流忽然的焦急,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等不得任何的拖延,哪怕是一个呼吸。一个人状若疯狂的呼喊,看去俨然的跟一个在舞台上自娱的小丑一样,满脸的狰狞令往昔的威严荡然无存。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或许仅仅是因为受不得这样被忽略的感觉。
“咳咳……缘由你不知道吗?咳咳……”
咳嗽,剧烈的咳嗽,五指紧紧的攥着他胸口的衣衫,能够清楚的感觉的到某人胸膛里面的沸腾。那样的剧烈,那样的一刻不停,经不住的担心:他会不会像是秋风面前的枝头的枯叶一样,会在下一阵风到来的时候便再也支撑不住!“老夫哪里会知道?”
“四片叶子的圣物,一叶之差,一念成魔!你明明知道的,不是吗?”
魔?
如同刀子一般的尖锐的字眼,如同乌鸦一样的不让任何人顺眼,如同雷霆霹雳一样总使人望而生畏。舞岗莫离一向的最惊惧的存在,一向的最不想触及的存在。
长老静流已经自己已经做好了应对的准备,他知道炼丹有风险,只是当这风险无比的真实的降临的时候,满目疮痍却是令他忽然的害怕。
眼前的结果,他接受不了。不是的,不该是这样。“额,魔……莫非这是因为,圣物?”
“咳咳,不然你以为呢?”
自己以为的?
其实,他是以为……
对了,还有一件事,一件最为重要的事情。“那么圣物呢,丹药呢?”
圣物,炼丹,他为了它付出了一切,抛掉了一切;他为了他,从一个高高在上的掌权长老,变成了族人眼中最大的魔头。那样的极致的牺牲,可以说他已经一无所有了。那么大的代价,他不能够接受仅仅是这样的结果:无论如何,哪怕结果已经远远的脱离了掌控,只是至少他要圣物,他要圣物炼制成功。
“没了,一切都没有了,你没看见吗?”
“你毁了它?”没了?
怎么可以!
掌权长老怒目圆瞪,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爆炸是老夫起的,这该死的村子,本就不该存在。对待他们最好的结局,便是毁灭!”
“混账,你个疯子!”本就是攥着他胸口衣衫的右手化作拳头,较劲似的重重的擂了下去。清脆的骨裂声骤然而生,铁拳一触即退,松手,重物落地的沉闷。一枚褴褛便是跌在脚边,痛苦的蜷缩着身子。
摔的沉重,痛的揪心。
二长老静流知道,若是这世上有一个人可以炼制圣物的话,那么也便唯有他了。千不该、万不该,自己便是不能够伤及了他。至少,在圣物成功的练成丹药之前,任何的粗鲁都是绝对的不明智的选择。
只是我们这位掌权长老的心宛若铁石,浑然的当作什么都没有看见!
一切都变了,变的不一样了。
就像是那脱缰的野马,再也不听主人的掌控。
“老夫不信,不信,圣物不可能毁灭。”圣物没了吗?
那样的惊天的爆炸,那样的非人的神威,处在爆炸中心的区区的一株小草自然是抵挡不住。连一人多高的巨型炉鼎都瞬间消失了,何况是圣物呢?
只是……
圣物当真的是没有了吗?
那么自己所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没有圣物练就的丹药,不为人知的合作便是形同虚设,已经丧了一切的自己,又将是何去何从?“有的,一定会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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