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蹲下身来,搂住小孩儿瘦小的肩膀,“叔叔们是调查兵团的士兵,你将来想不想嫁给这样的男人?”
小孩儿咯咯笑了起来。
或许是男人的话语,或许是小孩儿的笑声,艾伦只觉得心中融进一丝暖意,他蹲下身来,摸摸小孩儿头顶的帽子,“你今年多大了?”
小孩儿愣了一下,思索一阵儿,然后和男人说了一句悄悄话,男人微笑着点头,肯定地向她竖起大拇指,小孩儿这才又重新看向艾伦,“叔叔,我今年三岁半了~”
艾伦又逗了小孩儿几句,站起身来,看到女人怀中的襁褓,襁褓中的小孩儿冲着他笑了。
“大叔,这两个都是您家的孩子?”
“是呢,”男人笑着,“两个女孩儿。”
回城的路上,艾伦还在想那两个孩子,想那两个可爱的孩子,想着如果自己有小孩儿,会是什么样的。
想到这里他握着马缰绳的手放紧了。
他是有一个孩子的。
被他刻意遗忘的,那个孩子。
那个他和他的监护人血脉相连的孩子。
那个他还抱过的,小孩子。
也是个小女孩儿。
他还记得那孩子那么小小的一团,白白嫩嫩,他根本就不知道还怎么抱她,动作僵硬滑稽,生怕把她摔了。
他这时候想起来,才发现原来他把那小孩儿记得那么清楚。
她的头发是黑色的,还有着和他监护人一样细长的眼睛,她的瞳色却是和自己一样,祖母绿,那双漂亮的眼睛,曾将专注地注视过他。
她是他和利威尔的女儿。
她叫乔尼。
想到这里,他觉得手里的马缰绳好似不见了,他觉得他手中的是柔软的布料,不,难道不应该是一个小小的襁褓?
他发现自己是那样怀念那小小的一团抱起来的感觉,那样怀念那种柔软的温暖。
原来在好好地记住之后,根本就做不到遗忘。
或者他其实每时每刻都在想念她,却被他自己压抑了这么些年,以至于当那阵想念爆发的时候,浓重地让他心酸。
他想那个小孩儿应该也有三岁半了。
这样一想,他就忍不住要描摹那小孩儿的样子。
兵长肯定不会给那个小孩儿穿碎花的衣裳,那么那个小丫头会被怎么打扮呢?会不会像个假小子?
他想着想着就笑了,笑得有些失落,有些苦涩。
他真想看看那个孩子。
想得要发疯了。
他跟着部队一起加快了马速。
什么因为愧疚不敢面对都是放屁。
他发现他想那个小孩子,想的快疯了。
不,也许见一面都不够。
他应该给那小孩过一个生日,
或许,
他想,
他应该陪着他自己的孩子长大。
3月30日,艾伦的生日,把巨人全部驱逐的信念以及实现希望的渺茫双重压迫这这位年轻人,快把他压垮了。
为了让他尽快调整状态,面对战场,同期生们在上司默许的情况下,给他小小地庆了生。
勺子从空中摔进汤碗里,勺把碰撞碗壁的声音清脆又突兀,艾伦在同期生们或是担忧或是惊讶的目光中逃离餐桌,在黑暗中中磕磕绊绊地回到自己的地下室,坐在床边的地板上,吞咽自己悲伤地情绪。
过了一会儿他听到了军靴踩过台阶的声响,一下一下,烛台的光亮一点点映进他眼里,那双军靴最后在他的面前站定,那是一双干净整洁的军靴,烛台的光亮似乎晃了晃。
“哭得真可怜啊。”他听到了清冷讽刺,军靴在他的视野里走动了一步,他看到褐色军服袖子和一只白净有力手,把烛台轻轻放在他的面前。
军靴在他的身边停下,靴子的主人似乎想在他身边坐下来,顿了一下像是在纠结什么,然后他就看到自己的棉被被毫不留情地扯下来铺到地上。
感觉到身边的人坐下之后,他惊异于自己哭成这样既然还能笑出来,可是那笑还没来得及扩散一点,就又被悲伤淹没。
“以前的生日,有爸妈,有三笠和爱尔敏,现在他们还在,可是我爸妈……却不在了。”艾伦沉闷的声音从膝上的双臂间传来,混合着哽咽一点点被放大,“五年都过去了,从妈妈死后,已经五年了!五年了!我还没有去到地下室,还没有能够驱逐巨人,我……”
他身边的人轻嗤一声,“小鬼想妈妈了啊。”
他应该是会生气的,可是他除了把头埋在双臂之间,没有说出话来。
“你知道的吧,你只能更认真的去做,”平静地声音一点点传入他的耳中,“不这样的话,在你见到你母亲的时候,只会更难过。”
艾伦把头从双臂间抬起来,他眼眶通红,脸上还带着泪痕,转过头来看着利威尔,挤出一个细微的笑来,“兵长也相信死去的人能够在另一个世界相见么?”
利威尔漫不经心地扫了他一眼,把目光放到烛光上,“你们这些小鬼,总是喜欢相信这些的吧。”
艾伦也把目光盯到烛台上,压下声音里的哽咽,闷声道:“您安慰人的方式真是差劲,”他嘟囔着,苦笑,“要是三笠和爱尔敏在,肯定不会表达地这么别扭。”
“……啊。”
艾伦看着烛台,看着摇曳的烛光,心中的悲伤还没有散去,却又好像又有什么东西,一点点,明亮起来,滋长起来。
他们说他是人类的希望,可是在他看来,利威尔才是他的希望,就是那个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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