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礼见状,大惊失色。
原来叶鸯为了睡得舒服,身上不着丝缕。
“哥哥?”江梨郁看到兄长面色一阵红一阵白,感到奇怪,踮着脚尖也想往里看,却被一把抱起,从师兄门前逃开。她没能见到房中那让哥哥面色大变的东西,又委屈又气闷,一张脸皱成了小苦瓜。
清双在旁边问:“跑这么快,他在里头沐浴还是怎的?”
“他、他睡着。”江礼面红过耳,不敢多言,只摆摆手,抱起妹妹冲进了屋,将她放在桌旁,随后夺路而逃。
江梨郁用诧异的眼光望向兄长的背影,随后歪着头,与清双交换了一个迷惑的眼神。
她感到奇怪,清双同样觉得奇怪,于是耸耸肩,蹑手蹑脚地走回叶鸯门前,紧紧贴在门缝上,向里偷看。
和江礼一样,她望见了堵在门口的木桌,以及地上揉成一团的被单。
不过,与江小公子不同的是,清双看到的并非那条仿若无鳞白蛇的手臂,而是两只白生生的脚。
它们从帷帐里伸出来,足尖泛着嫩粉色,有如胭脂点缀,有如香花初蕾,清双惊异地张大嘴,一时间居然挪不开眼。
旋即,那双脚的主人动了动,仿佛是嫌弃帷帐内的空气不流通,闷到了自己,所以着急要露出更多的部分,贪婪地拥抱外面那一丁点凉风。
他这不动还好,他一动,两条腿就无遮无拦地跃入了清双的眼帘。清双眉头一皱,感觉叶鸯这房间处处透露着怪异——不,不如说是叶鸯本身就很怪异。他那两条腿光溜溜的,时而敞开,时而绞在一处,就算是正人君子,看到这般景象都不由多想,更何况是藏身于烟花之地的清双?
直觉会看到不该看的东西,清双慌忙后退,可惜迟了半步。
床上那衣衫不整睡相不雅的家伙胡乱打滚,左翻右拱,“扑通”一声摔下了地。
好嘛!她所料想得没错,完全不是想太多!
清双哭笑不得,却又无法破门而入,搬他上床,只好摇头离开,留他在地上冻着。
是他自个儿不好好穿衣裳,不好好在床上睡觉。这客栈人来人往的,假如有谁不安分,来他门前偷看,他就算吃亏,也得自认倒霉。清双撇嘴,回屋去找江梨郁,小姑娘还关心着师兄,看清双姐姐回来便问东问西,然而清双什么也不能说,只能告诉她师兄还在休息,喊她不要打扰。
既然哥哥和姐姐都说师兄在休息,那一定是真的在休息,江梨郁对此深信不疑。
江礼不敢回客栈,一旦回到客栈,他就必须要经过叶鸯的房间,一旦经过叶鸯的房间,他就按捺不住好奇心,想往门缝里偷看。他隐隐约约觉得,叶鸯床上应该还有别的人在,但这点想法好比浮萍,风一吹就漂走了,没有根系紧牵,压根站不住脚。
围着客栈兜了好几个圈子,转到行人侧目,议论纷纷,江小公子也不敢贸然折返,生怕上楼时恰巧遇见那凶神恶煞的叶景川。
“奇怪,奇怪!”他低声自语,“这人哪,明明已经……着实奇怪!”
焦躁地跺跺脚,还是选择回到客栈里歇息。进门时小心谨慎地朝叶鸯门前先望一眼,见那边毫无动静,立马三步并作两步跑上二楼,钻入了自己房中。
“做什么跑这样快,难道有人要杀你?”桌边,方璋叼着一只鸡腿扭过头,眼中透露出浓浓的嫌弃。
他是在嫌弃与自己共处一室的竟然是江礼。
江礼并未在意他的恶劣态度,仰天长叹一声,走到床边瘫成块烂泥。
那并非他一人的床,到了夜里,方璋同样要在上面睡。方璋其人,独占欲强得出奇,连一张床都不愿与人分享,当即臭着一张脸,抬起沾满油的双手,往江礼身上抓去。
“啊!”江礼看清他泛着油光的手,高声大喊,“你离我远些!”
“你给我起来!”方璋满面怒容,“让你睡了吗!这是老子的床!”
江礼可能与他天生八字不合,听闻此言,顿时被激怒,正欲破口大骂,房门突然被人轻轻敲响。两双眼同时向外一转,讶异地发现来者不是旁人,正是叶鸯。
“本来天气就闷,还在这吵吵嚷嚷。要吵就到街上吵去,保准有人看热闹,替你们壮大声势,铺张排场。”叶鸯开口,声音中满是压抑的怒火,明显是被他们方才高声喊出的几句话惊醒。江礼呼吸一窒,讪讪抿唇。
随后又听叶鸯说道:“你若不愿与他同住,便到我那间房里去。被褥适才都换过了,睡得应当舒服。”
这话是对方璋说的,不愿与人同住的,是方璋而非江礼。
方璋哼了一声,仿佛在说“算你识相”,看也不看江礼一眼,拎起桌上半只烧鸡,扬长而去。
不远处传来房门关闭的声响,叶鸯摇头,拢拢衣襟,踏入江礼这间卧房,顺手带上了门。
“你睡够啦?”江礼明知故问。
“没睡够,这不打算换个地方接着睡吗?”叶鸯笑答。
“嗯……”江礼翻遍肚皮,终于又掏出一句话,忙不迭双手奉上,“夜间要睡我这里?”
“怎么,你也娇贵,要一人独霸一张床?”叶鸯挑眉,作势要走,“既然如此,那我去寻方师叔,他定然欢迎我,他那间房,也比你们这间更舒适。”
江礼吓了好大一跳,连忙叫住他:“你别动气呀!我、我没旁的意思,只不过确认一番,方——那家伙事情忒多,和他住一个屋,我觉得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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