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了一晚上?买到票了吗?”刘立听见响动,扭头看见赵研,问了一句。
昨天晚上很晚的时候,他和颜城躺在床上都准备睡觉了,接到刘立的电话,问他怎么还没回来,赵研才想起忘记跟宿舍的哥们打招呼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彻夜不归。
他就随口说,春运票难买,要在火车站通宵排队,不能回去了。
当时颜城听到后,还在一边笑,说他家可不是火车站。
赵研:“买到了,你俩也都今天走吗?”
刘立:“本来打算今天躺床上睡一天,明天走的,昨天下午听楼管说,今天宿舍就停止供暖,那还不得冻死人,不躺了,回家躺。”
刘立床上的被褥,一整个学期,除了检查宿舍的一两次,就没有叠过。现在他把被褥乱七八糟团到一块,团成一个体积占三分之一床板的小堆,从褥子上将床单抽出来,盖到上面遮灰了事。
“考完试,终于解放了,神清气爽有没有!我等一个老乡,马上就走,”蒋海指了指陈向东的床位说:“东子都走了。”
赵研已经拿到火车票了,一大早,他还没有离开颜城家的时候,就有人将票送去了盛世倾城。今天晚上九点钟的票,他还从来没有奢侈到坐软卧,这是第一次。
九点钟的票,吃完晚饭再去火车站都来得及,赵研准备换件衣服出去买东西。前几天他特意跑去中医系问了一个老教授,老教授说,用枸杞子、黄芪、大枣泡水喝,对肾脏有益。
他本身就是学医的,这一世,不论怎么样,他一定要让他妈颐养天年。
赵研走去阳台上收衣服,好几天前洗的,这几天没太阳,天气不好,一直没怎么干,衣服上都落灰了,才马马虎虎阴干。
今天放晴了,阳光从阳台上敞亮的窗户照进来,刚好照在赵研脸上,他微微眯起眼睛。
蒋海无意间看过来一眼,惊奇道:“咦,赵研,你脖子上那一串串红印子,是什么?”
赵研开始没反应过来,什么红印子,他侧头看向阳台洗手池上面的镜子,确实红了一片,然后他拿着衣服走近镜子仔细看。难道颜城家的床上有虫子,不对呀,他隔一天换一次床单怎么会有虫子。
“难道是传说中的吻痕?!”蒋海打趣的语气说道。
被蒋海一句话点醒,想起昨晚,赵研差点没忍住脸上飞红。
赵研清咳了两声,说:“昨夜火车站里,一股子怪味,感觉像过敏了。”
没多久,蒋海等到了他的老乡,走了。
刘立收拾好床铺下来,对赵研说:“我昨天晚上遇到郭果了。”
赵研:“在哪里?”
前天晚上,他跟君悦饭店请了年假,并且又跟郭叔学了一道菜,粉蒸鱼。他妈他妹他奶,除了别人家的红白喜事,都没在自己家里吃过鱼,他准备回去,做给他们吃,天天做。
当时听郭叔说,郭果已经放寒假了,整天出去瞎混,不着家。
刘立:“考完试了,昨晚约了几个隔壁宿舍的去王家胡同吃饭,出来时大街上碰到的。”
看刘立说话的样子,赵研就知道,这哥们肯定成功在郭果面前刷了好感。
赵研将一条围巾围到脖子上,绕了两圈,成功遮住脖子上过敏了的草莓。
“我猜你肯定成功给自己创造了机会。”
刘立:“对,兄弟你真上道!幸好哥们我耳听八方眼观六路,又眼疾手快。我给她付了啤酒钱,她说下学期开学请我吃饭。”
赵研想起,上次差点被车撞,颜城救了他的那晚,郭果也对颜城说过一句“哥们你真上道。”
从这个方面来说,还真有点夫妻相。
上一世,毕业后,赵研基本没怎么跟宿舍其他三个人联系过,后来都混得怎么样,有没有老婆孩子热炕头,他不知道。
他记得,在校的五年里,大四的那年,刘立好像跟他的一个老乡好上了。上一世的这个时候,他并没有因为自己认识郭果。
……
这天,赵研买了很多东西,大部分是保暖的衣服。他妈他妹他奶的都有,还买了几双橡胶手套,冬天洗衣服做饭动冷水,他妈的手上长了很多冻疮,带上这种手套应该会好很多。
买太多,都装不下了,他又特意去买了个大的行李袋。
吃了晚饭,提着大包小包出校门,手里的几个包加在一起,是赵研体积的两倍大,得亏没装什么重量大的,不会提不动。
体积太大,上公交的时候卡在门上,使了半天力气都没进来,他本来想着,都是衣服,软的东西用点力挤一挤就进来了。
看来不行,横着不行竖着来,得将最大的那个包换个方向侧过来进。
这个想法刚冒了个头,正在使的力气还没有撤完,不知谁在他身后搭了把手,使劲推了下。他撤了力的情况下,突然“唰”一下子就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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