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做菜啊,看着简单,是个人都会做,可要做好,就得花心思。比如这鱼汤,要用什么火候煮,煮到什么程度,都是有讲究的,把握好了,才能把鱼的鲜嫩煮进汤里。虽说这酸菜鱼吃起来重点在鱼肉上,可做起来,还是主要在汤上下功夫,汤做好了,里面的肉才能好吃。”
郭叔一边做一边讲,讲得很细致,赵研也听得很认真,他一直不知道做菜有这么多讲究。
很快酸菜鱼出锅了,色香味俱全,光是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郭叔:“星期天你去我家,叔做给你吃。知道再清楚都没用,这做菜啊,手感很重要,要多练,不然就是假把式,改天让你上上手。”
俗话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郭叔这样毫无保留地教他,赵研挺过意不去的:“谢谢郭叔,我一定认真学。”
赵研知道郭叔想要的不是他的感谢,他想要他做一个好徒弟,把他的手艺传承下去。
民以食为天,学好了做菜,就不怕赚不到钱,他上一世有点穷怕了。
说起来可笑,人家重来一次,都是带着金手指,他这……好像还是有点为钱所困的节奏。
想到这里,赵研不禁又笑起来,笑自己贪得无厌,这个世界上,哪里有比年轻和时间更宝贵的东西,果然自己财迷心窍了。
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读好了书,学好了手艺,他才18岁,会有很不错的未来,也会让他的家人越来越好。
九点钟,赵研下工了,走出后厨,他临走去了趟卫生间。
卫生间装修得很不错,有洗手台,洗手池,还有一面镜子。
镜子里照出他黑白分明的脸,黑的眼睛和头发,白皙的皮肤。
他到现在还是有些不太习惯自己这么年轻的脸,青涩得就像还没有成熟的李子。
岁月还真是不公平,他记得15年后颜城的脸和他上次看到的那张相比,明明只是少了些胶原蛋白。而自己就真是天壤之别了,就像一个是儿子,一个是爹。
赵研擦干净手上的水渍,正要走,无意间瞥到洗手台下面米黄色的瓷砖上躺着一个远观类似钱包的黑色东西。
他走过去,捡起来,果然是一个钱包,黑皮表面,皮面柔软光滑,看起来和他知道的那种地摊货不是一个档次的。
他掂了掂,份量还不轻,这肯定是来饭店吃饭的客人掉落的。赵研思考了一分钟,考虑要不要打开。最后他还是打开了,他想看下有没有名片、身份证、照片之类可以证明失主身份的东西。
刚一打开,赵研的眼睛就定住了,不是定在厚厚的那踏人民币上,也不是定在那排有些他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的卡上,而是定在钱包一打开就能看见的一张照片上。
照片上的小男孩,十来岁的样子,子脸,那股子烂漫劲,两三寸的平面照片都锁不住,几欲破纸而出。
虽然缩小了一圈,赵研仍然一眼就认出了,这是颜城。他身边有一个很漂亮的女人,与他眉眼有几分相似,应该是他妈妈。
他还没有从十来岁的颜城的那股子烂漫劲中回过神,卫生间的门忽然被人打开了,赵研抬起头,与门口的人四目相对。
刘国华的目光从赵研的脸上移到他正拿在手里的钱包上,钱包维持着打开的状态。刘国华立马黑了脸,劈手夺过钱包,不问三七二十一,就开始喷:“你他妈要干嘛?!你这个穷逼,你妈没教过你要拾金不昧吗,果然一家都是垃圾。”
说着,刘国华开始检查颜城的钱包,他想看看有没有少东西。翻了半天,才意识到这又不是他自己的钱包,他怎么知道有没有少东西,真是艹了!
“你他妈别走,少一分钱,我让你他妈从这个学校里滚蛋。”刘国华掏出手里打给颜城:“阿城,钱包找到了,在卫生间,你过来下,抓到个贼。”
赵研觉得很可惜,刘国华今天没有穿他那件屎黄屎黄的可以把脸色衬出屎黄色的衣服。他转头看了眼洗手台上的镜子,自己细细的脖颈白皙的脸蛋,一副小绵羊的样子。
颜城很快赶来了。正在吃饭时发现钱包不见了,他很着急,并不是在乎钱包里那点钱,而是因为钱包里有一张照片,他和他过世的母亲唯一的一张合影。
他妈过世好多年了,之所以是唯一的一张,是因为其他的都被他后妈弄没了,为此,直到现在,他跟他后妈的关系都很僵。
一起吃饭的几个人分头找,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就接到了刘国华的电话,赶到卫生间时,头上还带着急出来的薄汗。
颜城没有看见里面的赵研,他的眼睛一直在钱包上。刚才接到电话时,他也只听到“钱包找到了”,根本就没有在意后面说的“贼”。
刘国华将钱包递给他:“阿城,先看看有没有少东西。”
看到照片在,颜城心里松了口气,大致上下左右四个角度看了下钱包:“没少什么。”
刘国华:“你不数一下里面的钱?”
“数那个干什么,我从来不数的,也没有数。”颜城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合起钱包,揣进衣兜里。
直到这时他才看到里面站着的赵研,“我认识你,你是昨天晚上借给我雨伞的那个赵研,对吧?”
一般,只见过一两面的人,颜城不太能记住。能想起赵研,是因为他总觉得这个人的嘴唇长得很符合他的审美,要知道,颜城的审美档次可是很高的,很少有东西能入他的眼。换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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