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为了避免死神真的动手,姬玛虽然装模作样地敛去了神力波动,却还特意找好角度站在了死神的视线范围内。
最后死神也确实没来找她的麻烦。
因为这家伙的心思从来就不在旁人身上。
姬玛想到自己刚才听见的那段话,之前她那被夜荒眼神猛然慑住的危机感逐渐化作了一种似笑非笑的情绪。
风烛所说的前半段话都是真话,然而后半段却几乎尽是谎言。
[有比死亡更让我在意的事。]谎言。
[遇到了我最想遇到的人。]谎言。
[我的运气似乎还不错。]又是一个谎言。
——没有什么会比死亡更让他在意。
——他此刻最不想遇见的神明便是夜荒。
——这位告死鸟对自己那倒霉过头的运气已然无能为力。
原本姬玛倒还不清楚夜荒知不知道风烛是在说谎。
不过风烛本身似乎也并不在意自己的谎言是否会被戳破——打从一开始他就只是想稍微转移一下夜荒的注意力,从而揭过他刚才瞥向酒神殿状似想跑路的举动罢了。
这种不动声色的吹捧之言说到底不过是一些心照不宣的场面话而已,听得多了之后根本没有哪个神明会傻到将此直接当真。
至少今日之前是这样。
姬玛想起了夜荒离开酒神殿外时瞥来的眼神。
——那是警告的眼神。
这位死神明知道一切都是谎言,却还是自欺欺人地选择当了真。
如此想来,也不知道是那位穷途末路的死神更可悲,还是那只落入他掌心的小小鸟要更惨一些。
说起来她还以为夜荒按住风烛脖颈时会直接吻下去的。
毕竟夜荒看起来并不像是那种会克制自己的人。
结果竟然真的忍住了吗?
所以她说夜荒可悲当真半点都没用错词啊。
每一个活过腐朽岁月的人都是怪物,身为怪物的他们早已懂得了如何对付寂寞这头野兽。
然而风烛却在将那头野兽放出囚笼之后再也不曾喂食于他。
即便如此夜荒却还是忍住了那些比残忍更难言的恶欲。
他如此渴望着风烛,却可以将那能轻易撕裂飞艇的指尖压抑到连凡人的表皮都不曾擦破的地步,这份卓绝的毅力还真是让她都对此……嗯,刮目相看。
能让一头野兽按捺住近乎灼烧的饥饿感向来只有一个缘由——那就是他有远比进食更渴求的东西。
风烛没有比死亡更在意的事。
然而身为死神的夜荒,却存在着比死亡更在意的事情。
他想要他的告死鸟。无论是对方的ròu_tǐ、精神、还是那遥不可及的灵魂。
“梵妮说得没错,第一宇宙竟然真的出情种啊……”
姬玛想到十个月前酒神让她去南域取的那个能够检测称号使用波动的特殊装置,又想到今日夜荒阴鸷而隐忍的举动,她不禁倚着檐柱慵懒地看向了即将消失在天际的那片烂漫火光。
是了。第一宇宙当真会出情种。
而且一出就出了两个。还是最最顶端的那两个。
不知为何,姬玛忽然有点期待风烛遇到疯神的场景了。
如果这三个疯子一起栽了,接下来的千年万年她和梵妮大概再也不会无聊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以及之前说好的补字数的小剧场,与正文无关哈。
如果死神最后没有瞥那一眼,如果谎言女神碍于压力对他说出了风烛的谎言的话:“于风烛而言,没有什么会比死亡更让他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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