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郎还真是够胆大,不过某喜欢。”
对于沈光的主意,封常清还真是喜欢得很,因为这能最大限度地调动安西境内的民间武力。
丝绸之路要是海清河晏的,那些胡商怎么愿意心甘情愿地缴纳税赋和上交保护费,只是如果能将那些“马贼强盗”都纳入都护府控制,那可是一箭三雕的好处,既能如沈郎所说那般创收,又能打压那些蛮子,还能另外多出一支隐藏的可用武力。
“可惜朝廷那里……”
封常清自言自语道,沈郎说得这个“奉旨抢掠”,朝廷是绝不可能允许的,甚至于敢提到明面上来都要被喊打喊杀,这事情只能偷偷摸摸地做。
“咱们只做不认,朝廷那儿想必也不会自找麻烦。”
“这倒也是,朝廷若不是好面子,这安西之地,咱们起码能对那些胡商课以重税。”
说到这税收,封常清始终是心有不甘,只因为朝廷允准的税率太低,虽说也能支持安西都护府的消耗,可是想要再在那里,整个人有些萎靡不振,沈光回来后,他挨了顿鞭子,又在酒坊门口被倒吊了半天,这几日更是滴酒不沾,此时酒瘾发作,浑身都难受得很。
沈光看着这个算是最早投效自己的胡商,让身旁的阿布端了窖藏最久的烧刀子出来,倒在酒盏中,酒香在风中四溢,莫说曹居延,就是附近几个奴仆闻到这股酒香,也忍不住喉头耸动。
“你这几日倒也辛苦,不妨喝上两杯,不碍事的。”
沈光面带微笑地朝曹居延说道,这个胖子已经瘦得脱了形,只不过他仍旧要试探下他戒酒的决心有多大,他固然需要一个精明能干,熟悉丝路和胡商内情的人来做事情,可是这个人绝不能是个酒鬼。
“谢……谢郎君……”
曹居延颤颤巍巍地伸出手,他的目光全被那清澈的酒液所吸引,只是他的话方说出口,他就用左手捏住了伸出的右手手腕,哆嗦地道,“郎君,我已经戒酒了,多谢郎君赐酒。”
说完这番话,曹居延整个人都好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额头后背都已被汗水浸透,就好像他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
“真地不喝了,偶尔小酌几杯也无伤大雅,更何况你在某手下做事,难免有些迎来送往的交际,不喝酒怎么行。”
沈光说话间,自是取了杯酒送到曹居延门底说道,一时发狠谁都能做到,难的是持之以恒做到底。
曹居延看着那越来越近的酒杯,两只手都在发抖,但他最后还是坚定地拒绝了,“郎君见谅,等我把酒瘾戒了,再请郎君赐酒。”
说完这句话后,曹居延整个人都觉得轻松不少,不管如何他拒绝了郎君,至于郎君作何想法,便不是他能决定的,但他只是想给自己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
沈光的手悬空而停,看向神情间似乎有种解脱意味的曹居延,脸上露出了真正的笑容,“那也好,这几日好好将养身体,瞧你都瘦了一圈了。”说完,自是饮下杯中酒后,扬长而去,而曹居延忍不住长舒了一口气,因为他知道自己通过郎君考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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