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不是小的跟你吹,我这可是个福地!”一听夸奖,金大柱有点兜不住了,马上兴高采烈地吹起牛来——多半说他这里是个什么人杰地灵的地儿,什么当初是王母娘娘身上掉下来一颗明珠……付辰越听越觉得他这是扯了,不由摇头笑了笑;一旁的冯若英终于是忍不住他这些神神叨叨,正要说话的时候,金大娘端着两坛高粱酒进门了。
这年代蒸馏技术已算很先进了,但这乡下地方,招待客人的多半是村民们自酿的酒,口味醇正,却不一定度数高。
“几位贵客先喝着,鸡很快就炖好了!”金大娘笑得一脸殷勤,“都是乡下菜,只能将就吃吃!”
冯若英觉得这金大柱满嘴跑火车不怎么像样,却对他老娘没厌恶,见她端菜热饭的,赶忙一跃下床道:“大娘,我来帮你!”
徐海水也要一块跟着,炕头上的金大柱却骂道:“远来的都是客人哪有让客人动手的道理?”
说着外面大喊着让小福帮忙,少年赶忙应了一声,跟着金大娘一块跑进厨房。
不多一会儿,韭菜炒土鸡蛋,蒸南瓜,麻椒煮花生,烧土豆……一样样色香味俱全的农家菜端了上来。
就这甘醇的酒,又坐在这热乎乎的炕头,越发品出点儿味来了。
很快,金大柱安排去打野味的那些人也是回来了,院子里越来越热闹。
人们打水,退鸡毛,刮鱼鳞,剥狍子皮兔子皮……一个个忙得不亦乐乎。
付辰大略一数,这才发现金大柱的手下并不多,也是二十出头,可是山谷里的石屋却远不止这个数目。
奇怪,就算全是青壮年,来这个山谷安营扎寨,人数也着实少了点……怪不得自己老爹就给了他个班长的位置。
“老金,你手下弟兄有多少?”付辰加了块蒸肉放进嘴里,“有五十?”
“哪儿啊,连上小福子,一共二十三个脑袋!”金大柱很爽快地回答着,“收编的时候,也就二十六个,年初叫熊瞎子拖走一个,还有两个在屋里病着呢!没算人头。”
“可我看这儿算个屯子吧?里里外外一数,少说有三十多间了。”付辰眼珠转了转,又道,“是还有兄弟在外面?”
“哪儿啊。”金大柱却摇头,脸上露出一抹悲凉,“少爷您真是好眼力,咱这从前真是个大屯子。叫关家屯!闹白灾死了不少人,然后又和其他胡子打仗又死了不少,我们这些兄弟们没什么大心思,就是想好好过日子,老婆孩子热炕头。”
他这话说完,原本侃大山侃的热火朝天的手下们也顿时禁了声,一个个都是一脸悲伤,还有两人竟然悄悄抹泪。
“这世道大家都是不容易,来我杜某敬死难的弟兄们。”杜长龙见到气氛不好,急忙缓和。
众人见杜长龙如此,顿时对付辰几人心生好感。
其中一个干脆道:“喝那糙米酒有什么意思?我带了好酒来了,今日咱们和三爷,杜爷好好地喝一场。”
他这话一出周围人纷纷附和,竟然也各自拿出了酒,一时间大大小小地坛子摆在地上,竟然有十几坛。
见到这个情形,付辰和杜长龙很习惯,付辰甚至还笑地很开心,好久没好好喝过了。
可是冯若英和徐海水眼睛却直了,低声念叨了一句:“我地乖乖,这么多,得喝到什么时候?”
然而事实证明,东北人喝酒的能力不是吹出来的,等金大娘把第一道野味烧好的时候,地上也多了三个空酒坛子。
金大柱等人一碗接着一碗的给付辰等人倒酒,付辰就一碗接着一碗地喝。
什么玉米酒、高粱酒、老毛子的伏特加、蒙古人的马奶酒,应有尽有,不过其中最多的还是烧刀子。
东北爷们喝酒豪爽,也喜欢喝酒豪爽的,此时见到付辰就到干杯,对他的印象更好了,直夸他够爷们,够意思,完全没有少爷架子。
付辰有意和这群胡子们交好,同时自己也很久没这么喝尽兴了。
倒是他的三个同伴不胜酒力。
这也是东北土炕的另一个好处,喝多了直接睡下也不担心受凉。
四人中只有付辰能喝,跟着这群胡子从大清早喝到了晌午。
太阳一下子升得老高,强烈的阳光透过环谷的那些大松树,透射在此地。
付辰眼睛转了转,招呼金大柱道:“这可算是酒足饭饱了!让我这三个兄弟睡着吧,咱哥俩四处转转去。”
听到这要求,金大柱马上应是,然后拽过鞋子外套跟在付辰身后。
这屯绝不算小,而且房屋也绝对不止付辰刚才说的三十多,甚至五十左右。
付辰大概看过,每家都有独立的篱笆院墙……这些胡子跟之前他们在山海关遭遇的那群不一样,这些胡子说是胡子,一部分还是有家眷的。
土地有,流水有,最重要的是这里的地形简直太符合他心目中的要求了!
“老金,我付家赫也是个爽快人,也是明人不说暗话了!”付辰直截了当地说着,“你愿不愿意跟着我混?”
“跟……跟着三少爷?!”金大柱听了,眼睛顿时失去了焦点。
“是,跟着我。”付辰一概刚才满脸醉态的样子,正色道,“我想既然你跟过黑豹子,该是听过我的事迹。我读过黄埔,受过正经八百的教育,现在回到东北,说白了就是为了打小日本子,带着大家过好日子!”
“但是呢,我也不怕告诉你,我手头是没有任何兵权的……不过你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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