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时候,他随便找个了破败的土墙根靠着躺下,双手往脑袋下一垫,闭上了眼睛。
眼前出现了许多斑斓的色彩,有湛蓝的天空,金色的秋叶,翠绿的罗衫,还有美人嫣红浅笑的嘴唇。
那时候的记忆夹在这些斑斓的色彩中汹涌而来,他记得他登门到她家,是受她父亲所托除妖,说女儿被狐狸迷住了,最近越来越出格了。
可他看到她的时候,她站在后花园假山上的凉亭中,依柱笑道:“没有什么能迷住我,我去迷别人还差不多。”
是啊,她很迷人,是人间尤物,活泼跳脱,仿佛生来就是砸碎那些沉闷老朽的规矩的。
在一起,是那么顺理成章,彼此接近,无限的靠近对方。
后来呢……后来……他为她破了戒,既然发誓生生世世在一起,那么一刻都不能分离,因为他为了她付出了太高的代价。只要她一刻不在身边,他就会湮没在被抛弃的恐惧中,最后他将她从家里绑走,一起居住一座孤岛上。
她疯了似的哭,他心软了将她放回了家,这时候他就知道他们的关系走到尽头,只是时间问题了。
霄阳子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当时被砸的真疼啊,她是真的想杀了他。
她杀他,是为了摆脱他。
那么,他呢?杀死她两次,是为了什么?泄愤吗?想天庭表决心吗?
自己为什么不直接消灭她的魂魄,叫她彻底消失呢?
现在她被何云一带走了,应该再也不会相见了吧,那抹秋日的碧绿纤影,永远消失了,如同死亡。
霄阳子一阵心悸,猛地睁开了眼睛,月光如水,洒在地上,将周围的景物照的清清楚楚。
他竟然看到墙根处长出了一个美人头,这颗头长着她的脸,在朝他眨眼睛。
纵然霄阳子见多识广,还是被这诡异的事情吓的一怔:“你是什么东西?”
美人头不说话。霄阳子冷笑道:“不管你是什么东西,倒是可以肯定一点,你是冲着我的弱处来的。”说罢,拔下墙根的一根草梗,吹了下,登时这草梗变得锋利如刀,他毫不犹豫的去割这美人首。
美人首因为疼痛,眼睛扑梭梭的掉下晶莹的泪珠。
霄阳子这时只觉得头脑昏涨,痛苦的记忆潮水般的袭来,他拗断过她脖子两次,却没一次见过她的血。
现在自己的手沾了她的血,黏腻温热,带着甜腥味,他一阵阵恶心,吐出一口清水。
这时美人首朝他微笑,接着缩回了墙根里。
他莫名,赶紧爬过去扒拉墙根的泥土,突然这时就听咯咯一笑,他察觉到笑声是从他掌心来的,摊手一看,美人脸出现在了他右手手掌中。
他恼怒的拿起草梗要去割她的脸,却在这时,她竟然慢慢顺着胳膊向上移,转眼就要到了心脏的位置。
他想都没想,用那草梗刺进r_ou_中要将她剜出来。
“你将我剜出来,怕是今生今世都见不到我的容貌了。”美人首双眉微颦的道:“叫我长在你心上不好吗?”
“你到底是什么妖怪?”
“我不是妖怪,我是佛祖脚下沾的如意泥,你躺在我上面休息,你想见谁,我就会长成谁的样子。”美人首道:“我长在你心上,你用血气j-i,ng华滋养我,用不了多久,我就会长出完整的身体。我由你供养长大,将完全属于你。”
霄阳子凝视着她的眼睛,与她一样充满桀骜的媚态。
但他随即冷笑一声道:“嘿嘿,别想骗我,什么如意泥,我可没听过。”他犹豫了一下,剜掉了她。
美人首像一个瘤子掉在了地上,双眼微微睁着,眼底却是灰的,没了光芒。
他瞥了眼,转身离去,走了很远,仍不时回头,真正的她被何云一带走封印了,再也见不到了,养育一个假的似乎也不是件坏事。
可剜都剜掉了,没必要再想了。但这个念头不知为何在他脑海里扎了根,每每闭眼,他都要想起何云一带着她魂魄离开的画面。
鬼使神差的他又回到了那个土墙下,如拳头大的美人首还在那里,最近刮风下雨,有落叶盖在了她脸上。
霄阳子轻轻拂去落叶,心想,他现在这个样子,要血气j-i,ng华又有什么意义,不如舍身滋养她。
将美人首捧起,放在自己心口,那美人首就这么长在了他身上,虽然一直如同睡眠一样的没有睁眼,但摸着脸蛋的皮肤却是温热的,可见是活的。
他找了个山洞住下,不吃不喝的只养育她。
初时只有拳头大,没过几日就有正常人头一般大小了。又过了一段时间,连上半身都长了出来。
霄阳子拿了块布盖在他们的身体,时常躲在下面说悄悄话,虽然她听不到。
大概一年之后,她长出了手脚躯干,最后一根脚趾生长完全之后,脱离他成为一个独立的躯体。
这美人生长的过程中,他每日都见她,同时对她的思念被全部勾了起来,是啊,他曾经那么爱她,现在依然爱。
霄阳子抚摸着她的脸,没错这就是她,只要有她的魂魄,放进这副躯壳,他们就能回到过去。
对了,去找何云一,打死他也要问出她魂魄的下落。
忽然这时就见一阵风卷来,待看清的时候,就见何云一已经将一张白色的羊皮盖到了美人身上,那羊皮瞬间包裹住她,将她变成了一只白羊。
“一报还一报!”何云一说罢,飞身而去。
他想去追,但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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