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已是夜色,一群人涌进村子,还是惊醒了沉睡中的村庄,一家灯亮起,传来狗叫声,家家户户的灯都亮了,有人相续推门从房子里走出来往村头望。
不多时也有一伙人走了过来,中间拥着一个胡子花白的老人,老人一脸的祥和,看到差役和一群衣着脏乱的人,便明白了。
“差爷是路过这里吧?天色已晚,若不嫌弃便在村里歇一晚吧。”老人姓何,正是桃村的村长。
董关打量着过来的村民,没看出什么不对的地方,寻视的看向孔老太爷,在不知不觉中董关已潜移默化的将事情决定权放在了孔老太爷身上,孔老太爷微颔首,董关这才抱拳和村长道谢,因为人太多,农户的房子又不大,最后就被带到了村东头的祠堂那边休息。
三日的奔波,又一天的胆战心惊,如今见到了人,又有休息的地方,众人总算是都松了口气。
他们在村西头,去祠堂要从村子穿过,进村之后能看到各户人家有好奇的探头往外看的,有些甚至走出来凑近的打量,有些胆子大的还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交头接耳,搞的孔和仁和孔光竹一直低头往人群里钻。
孔老太爷咬牙低声道,“又是作何?”
孔和仁用衣袖挡着村民的视线,呜咽道,“丢人。”
孔老太爷:.....
反观一旁的孔恽嘴上还叼着一根草,样子痞痞的,“父亲和姑姑这般哭,祖父才会觉得丢人吧?”
孔和仁眼睛一瞪,怒火窜上来,“不孝子。”
孔恽点头,“父亲有自知自明,可见还是有救的。”
孔和仁像被踩了尾巴一样,“不孝子,小畜生...嗷...父亲你为何打我?”
孔老太爷棒子收回去,如刀的眼神还没有收回来,孔和仁紧抿上嘴,捂着被打的胳膊不敢作声了。
最后,孔老太爷又警告的扫了孙子一眼,这才回过头去,老实的孔恽看到祖父回过头去,又看旁边一脸委屈的孔和仁,“父亲看见了,祖父也是赞同儿子的话。”
孔和仁:.....
一旁李氏叫了一声恽哥,孔恽这才安静了。
这么一闹,孔光竹也不忘记丢人了,张嘴结舌的看着兄长,孔和仁与他对视,委屈的撇嘴又要哭,“妹妹,还是你懂兄长。”
孔光竹往一旁移两步,一副我和你不是一伙的神情,孔和仁瞪大眼睛,像被打击到了一般,衣袖一捂脸,又呜呜的小声哭了起来。
众人:......
墨夫人心生感慨,拉过李氏小声道,“今日孔老爷没有哭,我还挺担心的,现在他一哭,我这心到是放下了。”
李氏点头,“嗯,是正常了。”
墨夫人点头,同感,不哭怎么能正常。
前面的墨家父子嘴角扯了扯,当着众人的面墨尚书实在不好让夫人闭嘴,眼角余光扫向一旁的孔老太爷,见孔老太爷唇抿的比刚刚紧了几分,心里在想是不是自家夫人添火了。
孔嫄和陆廉走在最后面,冶哥趴在陆廉的怀里,冶哥已经睡了一觉,此时很精神,一双眼睛圆圆的,许是进了村庄,小孩子也感觉到了安全,好奇的打量着四周。
不过只一会儿,就又无精打采的缩回陆廉怀里。
孔嫄逗他,“冶哥怎么不高兴了?”
冶哥往陆廉怀里缩,陆廉低下头,温声道,“姑姑在和你说话,怎么不说话?”
冶哥这才又抬起头来,包子样的脸上带着腼腆的眨了眨眼睛,“没有小伙伴。”
说完,就又害羞的钻回陆廉怀里。
陆廉温柔的揉着他的头,“等到了地方,...姑姑找很多的小伙伴陪冶哥玩,就像在府中时一样好不好?”
冶哥嗯了一声,稚嫩的声音让人心软软的。
孔嫄这才明白冶哥是没有看到像他一样大的孩子,没有人陪他玩才会失落,笑的同时,心也有些难受,这么小的孩子就要经历这些,如今还没有出关,待出了关五月的天边寒还寒冷,那才是要人命的时候。
陆廉往房子那边扫了一眼,他神情微顿,再细看过去,又收回目光,低头不知在想什么。
一行人很快到了东边的祠堂,众人皆是一愣。
实在是祠堂盖的很宏大,村里的房子皆是石头盖的也不说什么了,祠堂却似二层的小楼,待走进去,没有二楼只是一层,空间大的足以容下百人。
一个村子的祠堂弄的这么大,甚过百年世家的祠堂。
孔老太爷纵然见识广,也被眼前的祠堂震慑到,他双手背在身后,迈着步子与众人进了祠堂。
祠堂里只有两盏小油灯,可祠堂又大又高,两盏油灯只能照亮身前的黑暗,仿佛阳光射进井里只有井口那么大的地方是亮的,四周是漆黑不知深远的黑暗。
实在令人害怕。
孔光竹搓了搓胳膊,“父亲,不如住在外面吧。”
这祠堂比外面还可怕。
领着众人进来的村长已经开了口,“今晚就委屈大家在这住一晚,一会儿我让人送些被褥吃食过来。”
孔墨两家被挤在最后围,董关见中间隔着犯人,纵然心里觉得这祠堂瘆的慌,可想到孔老太爷是点头的,便也没有反对,对村长感谢了一翻,村长留下两盏油灯,带着人走了。
如此一来,祠堂更安静了,犯人们没有人敢动,赶路到这里已精疲力尽,此时却没有坐下来休息的心,缩头缩鬼的打量着四周,可惜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清。
董关走到孔老太爷身前,“老太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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