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提上次那事,他也就顺着她话说:“不知皇后可查出什么不妥?朕自问登基以来,每日效法先贤自省吾身,除去登基初年为稳固根本施令严苛,从未苛待过子民。”
司马梓轻笑,“陛下对臣女说这些,就算作予以臣女家族的交代了?”
她如此自称,也算表明态度……凌晟明了,起身背手道:“心存疑惑你大可去查,若查到沈农贪污案确有隐情,朕自当予你交代!”斜睨她一眼,跟道:“只是皇后也须记得,国母之尊贵在言行,心存有异言行无状之人,尊贵绝难长久。”
司马梓屈身行礼,“臣妾谨记。”抬头,“陛下若无事,可否容臣妾先行告退?方才匆忙而来,母后那里,还等着臣妾去回话。”
凌晟摆手要她走。
司马梓就势退下。
殿门缓缓合拢,凌晟在殿内焦躁踱步,不得不暗叹,这小女子好心智,将他的“七寸”拿捏得分毫不差,三两语教他愤怒难以自持……
离开勤政殿回后宫,司马梓暗自舒口气,穿过御花园直奔翎羽殿去。
司马梓屏退余人,与月灵明言,要她当夜离宫,北出塞外。
听闻如此安排,月灵自是心存疑虑,她将疑惑小心道出口,换回她家小姐一句“我自有计较,你万事当心即可。”
主仆二人就此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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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偌大宫闱,零星光亮。
月灵带回面具,扮作萧婧依,换回潜入宫时的夜行黑衣,避开手持宫灯的宫人或持剑巡逻的禁军,飞檐走壁,翩然飞出皇城。
银两司马梓已备好交给她,月灵一路顺畅,策马到城外十里亭,马儿无端受惊扬起前蹄。
“谁?!”月灵制住马,忿然发声。
“怎么,几日不见不认得老朋友了?”萧若水由树林阴影中牵马走出。
等她近前,月灵看清她劲装在身,背负包袱,俨然一副将出远门的装扮,不禁疑惑道:“萧姑娘也要出京?”
萧若水上马,转头对她,“说来也巧,你我同行。”
月灵嗤笑,“你知我将往何处?”
萧若水轻笑,“要么南下要么北上,我家主子说了,无论你去何处,要我不得怠慢,护卫你的安全。”
月灵捋捋发梢,调笑道:“萧宫主说笑了,要你保护我……你不若换套说辞可信些。”
萧若水作沉思状,“说辞为何总也不打紧……不妨我们边走,边容我想。”
月灵懒得与她浪费口舌,一夹马肚先行。
“诶!”萧若水缓过神策马追去,暗自嘀咕:“怎么都是些沉不住气的。”
为掩人耳目,护送她二人出城,是夜,萧若霜率萧馆中人掀出一桩大事端。
袭击城郊小院,打驸马党人措手不及。
更因萧若霜与人联手重伤史岩,夜袭之事一时轰动京城。
此事,在次日朝堂上传开,史岩及其麾下人,沦为笑谈。
更有位刚直不阿的老御史大人借此时机,弹劾驸马史岩及京兆尹赵秋生等人结党营私。
史岩冷下脸就要发作,被其父左丞相史弘制止。
史弘出列,与御史据理力争,毫不见慌乱色。
方才正要出头的史岩一党很快镇定下来,有人隐匿,有人从旁附和。
老御史被气得胡须抖动,白白背负“无凭无据污蔑朝臣”之恶名。
身居高位冷眼旁观的少年皇帝默默留心方才朝堂上神色异样的几人,暗暗叹服史弘的气魄手段,见底下情形僵持如此,“秉持公正”劝说两方各自让步。
老御史气白了脸,手持象牙笏愤愤归于队列。
凌晟心中感念老大人刚正,默默记下此事,面上不显偏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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袭击小院一事,是萧若水临行前与萧若霜商议定下的,本意只是为闹出动静来引人注目,明修栈道度她二人安然出城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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