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3年,6月1,暑8,临沂郡。
当前的临沂郡只有临沂、费县两个县,虽然看上去零,但却是东海国新得地区中最重要的地方之一。
临沂地处鲁南地区的交通要道,几十年来都是益都李家与南宋对抗的前线基地。与因为反复拉锯而打成了白地的海州不同,临沂虽然临近前线,但并未受到战火的直接波及,反而吸收了不少海州逃难来的人口,所以开发程度还算不错。而且战争的紧张感培养了本地的好武风气,所以临沂是个出精兵的地方,李璮就特别喜欢在簇募兵,手下甚至还有一个纯粹的临沂军,战斗力颇为亮眼。
这样的地方,东海军方自然不会放过。早在去年大战的时候,安全部就曾经在簇招募过后备兵员,立冬征集义务兵的时候又在这里新设了一个不满编的步兵营,等到现在“1计划”开始落地,就起来,拿着复杂的诉状读了起来。“被告郑红玉、张辰、纪汝平三人,为临沂地方政府工作人员,在为孙家庄工程段转运粮草工作期间,侵吞……违反了东海刑法第三百八十二条的规定……”
与围观群众们预想的不同,临时法庭上并没有什么激烈的辩论和用刑,反而是马原慢理斯条四平八稳地读着一堆晦涩难懂又无聊的数据,听得人昏昏睡。不过士兵们大多都握紧了拳头,因为上面这几个人,贪污的可都是他们的口粮啊!
虽然只是个草台班子,陈潜还是尽可能展现出法庭的威严,试图让流程正规化。他又转向被告三人问道:“被告,你们对原告的陈述可有异议?现在做出你们的陈述吧。”
其实他对此颇为庆幸,还好军方那些榆木脑袋没想起搞什么军事法庭出来,要不这三人就轮不到司法系统来审判,直接被他们就地枪毙了。那么一来,法治何在,司法独立何在,法庭的威严何在,法官的权威何在?想想就令人痛心疾首啊!
不过被告们显然对蠢不太精通,一见陈潜问过来,便痛哭流涕地跪地道:“东家的对,我等畜生不如,我等认罪!还请青大老爷看在我家老的份上,念我们初犯,从轻发落啊。”
他们这反应,倒是完全符合村民们的预期。他们听后,立刻起哄道:“呸,早干什么去了?”“晚了,等砍头吧!”“杀头,杀头!”
陈潜对无知群众们贫瘠的法治精神大皱眉头,又重重拍了一下惊堂木,道:“被告,那你们是承认检方的控诉了?”
“承认,承认。还请大老爷从轻发落啊!”
陈潜心中叹了一口气,看了看马原和赵浩初,想起他们之前“从重处理以震慑宵”的要求,又看了看下面“群激愤”的群众们,在政治压力和司法独立之间左右衡量,最后还是下了判决:“那么,罪名成立!三人合谋贪污钱、粮总值一千三百五十贯,符合‘数额巨大’,但如实悔罪、积极退赃,可从轻处罚。主犯郑红玉,判处七年有期徒刑,罚没违法所得;从犯张辰,判处三年有期徒刑,罚没违法所得;从犯纪汝平,判处三年劳动改造,罚没违法所得。即生效。休庭!”
“啪!”
随着一声惊堂木落下,几名被告都松了一口气,命总算是保住了。
但场下的围观群众非但没有静下来,反而哄闹了起来。
“甚么,不杀头了?”
“怎么能不杀呢?一千多贯,俺一辈子都赚不了这么多啊!”
“狗官,官官相护!”
“嘘,声点!旁边的兵可就是老爷们的呢!”
一边的干部和军官们听着渐渐不敬的议论声,脸色突变,正琢磨着是不是该过去镇压一下的时候,本来要走下土台子的陈潜闻言又走了回来,拿起惊堂木一敲,对着村民们大声道:“杀头,就知道杀头!好吧,本来我没什么普法的义务,今非得跟你们好好才校贪了钱就要杀头?那贪一文跟贪十万贯一样,你若是贪官,会止步于一文吗?我跟你们,法律的震慑力,在于惩罚的不可避免而不是刑罚的严苛。若是只偷一文便被捉,那么就算只打两板子,也没人会去偷;若是怎么偷也没官府来捉,那就是砍手砍头也止不住盗窃。你们明白吗?今看别人受审,你们幸灾乐祸,但若有一你们也被捉了去审判,能保护你们的就只有这些规矩了!”
他这稀里糊涂地吼了一通,村民们是一点也没听懂,不过被他的气势所慑,都不敢话了。旁边的三个被告倒是像见了神仙一样,纷纷俯首称赞起来。
赵浩初和马原两人在旁边调笑了起来:“这陈**官真是进入角色了啊。”
“哈哈,他这义正言辞的,我看人民可未必会领啊。我看,还不如搞个民间法会让他们自己判去呢,这整些鸡皮蒜毛的破事怎么判管我们毛事?让他们出出火痛快了不就行了?整些大道理谁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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