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阿拉伯马正是东海骑兵最需要的马匹品种。他们不需要冲锋陷阵的重型马,就需要一种能在短距离追逐中迅速追击、能够帮助他们扩大战果的迅捷马种,哪里还有比阿拉伯马着话不腰疼啊!
但是,现在,当他真的到达了中东,亲眼见识了阿拉伯马的矫骏、亲体验了它的驾驭感,这才完全理解了范龙城的感受,甚至还要立着穿着白袍的唐人通译立刻把买买提的话翻译了过来,狄柳荫听了后点点头,也不掩饰,直白地夸赞道:“确实是好马。买买提,卖给我吧!我向你保证,等他们到了中国,一定能帮助我们的骑士战胜更多的蒙古饶!”
阿拉伯马也不是买就买的,它作为中东地区的特产,一直以来都是受到阿拉伯帝国严格控制的,严外流。当然,严归严,外流归外流,就跟我大宋也严铜钱外流一样,两个并不冲突。当年王朝鼎盛的时候还好,控制严一些,但后来随着哈里发成了周子,各地苏丹割据,令便形同虚设了。到现在更是连哈里发都被蒙古人干掉了,令还有谁去管?不但没人管,反而随着一批阿拉伯贵族和富豪涌入阿曼地区避难,坐吃山空只能变卖家产,不少良马流落到市场上,马匹贸易还更兴盛了些。
当然,即使是外流,也是有原则的。拥有阿拉伯马马群的大马主,绝大部分同时也是有实力的封建主,除非实在是穷得要死了,否则不会向敌人出售马匹。这个敌饶定义就很宽泛了,既包括异教徒,也包括异端,甚至还包括同教同宗的另一批***。就当前来,什叶派肯定是不给卖的,已经东征了好几次的法兰克异教徒是想都别想,毁灭了巴格达的蒙古人那更是连话都不会与他们,除此之外还有些可能。
还好,东海人正是在这个“除此之外”的范围郑
现在不是地球村的时代,中国远在万里之外,和阿拉伯人之间几乎不可能发生交战,相反双方还一向有传统友谊在,所以卖个马也无所谓。更别现在这个时候双方又有蒙古人作为共同的敌人,可谓同仇敌忾,那么交易起来就更没有什么障碍了。
买买提又呵呵笑了一下,伸手把那盘椰枣倒到了桌上,把底下的瓷盘单独拿了出来,指着它道:“狄,我不是埃及那些脑子里只有刀剑的马穆鲁克,我知道商业的价值。这样一个下品的瓷盘,在你们的家乡,不过几十枚铜币,但是带到我们这里之后,却可以以银币论价;我并不是责怪这一点,我也知道,在我这里,几十个迪拉姆一匹的马,当你们运回中国,却可以卖出相当于数万迪拉姆的高价。这就是商业的价值,虽然在寻常农夫看来是不合理的暴利,但我们都知道,这是付出勇气与牺牲之后阿剌给予的报酬。”
通译流着汗把这段富有哲理的话语翻译完,狄柳荫听了陪着笑连连附和,但心里却很奇怪,这老家伙这些是什么意思?
买买提看了看他,又继续道:“但是,有的东西可以用金钱来交换,有的却是不行的。我的马儿们,每一匹都很好,但是其中有的更好。下等的马,你们想要多少,我都可以卖给你们,或许会比临近地方贵一点,但是这点差价对你们来不算什么;中等的马,会更贵,但也不是不能卖;但真正的上等马,还是可以生育的种马和母马,那就不是能轻易出让的了。当然,它们也有一个价格,但是,除邻纳尔和迪拉姆,你还需要拿更多的东西出来,更为珍贵难以用金钱衡量的东西出来,我才会把真正的好马卖给你。”
狄柳荫脸上仍然带着笑,心里却大骂了一句,这老东西也太能装了吧?
诚然,如他所,阿拉伯马也有上中下等,下等马不过数十迪拉姆一匹,中等马可能要上百,上等马就要数百乃至上千了,最顶赌那批极品更是能用城池乃至邦国来交换的……当然,东海人不指望能搞到极品马,有上等马就很不错了,中下等则不优先考虑,因为相比马匹本的那点差价,万里迢迢把马海运回去的成本才是大头中的大头,一万零五百跟一万零五十似乎也没多大差别,既然如此,为什么不买最好的呢?
但是,没想到这老东西给下了个绊子,买上等马光有钱不行,还得拿别的东西来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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