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我是真的没空与您说话!”千山生怕封二爷等得着急,喊来两个护院搀住封老三,“您歇息吧!”
“等等……你去哪儿?”封三爷稀里糊涂地往屋里走了两步,不甘心地扭头,“我哥怎么……怎么站起来了?”
“白小少爷出事了!”千山撂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跑了。
被留在原地的封三爷嘴里念念叨叨,不断地重复着“出事了”三个字,等被人扶到床边,忽而跳起,把护院推倒在地,自己跌跌撞撞地冲进了雨幕。
与此同时,封二爷已经翻身上了马。
“二爷,万一被人瞧见……”
“这么晚了,谁会看见?”封栖松的镜片被雨水打湿,他毫不在意,直直地望着浓稠的雨夜,仿佛能透过重叠的山峦看见白鹤眠,“开辆车跟着。”
千山一喜,以为封二爷改了主意,哪知道封栖松后一句话紧跟着来了:“回来的时候,让鹤眠坐。”
说完,骑着马走远了。
“二爷!”千山也只好冒雨跟上去。
又一道沉闷的雷声滚过,暴雨如注。
白鹤眠将湿透的外衣从肩头取下,顺手把油灯点上。他来得匆忙,没带下人,原本洋楼里养的人没了主人都懈怠了,听见开门声也不出来迎,他懒得教训,自己冒雨去外头找了灯油,如今点上,才看清床上的被子都洇了水,根本没法躺人。
白鹤眠也不是个挑三拣四的,直接卷起衣袖换了床被子,换的时候听见楼下传来了人声,他没当回事,只以为是下人在打扫卫生,后来声音越来越响,还伴随着隐隐的音乐声,他才意识到不对劲。
这哪里是打扫卫生?简直像是在开派对。
白鹤眠换了身干净的长衫,打开门,刚好撞见端着餐盘的下人,他还没开口,下人倒是吓得惊叫起来:“白少爷?”
“怎么回事?”白鹤眠见她眼熟,便问道,“家里怎么这么吵?”
“您……您……”下人瘫坐在地上,支支吾吾说不出半个字。
白鹤眠起了疑心,扭头往楼下走。
这不下楼不要紧,一下楼,他也惊住了。原本空无一人的客厅已经变成了舞池,天花板上挂着各式各样的彩带,茶几成了放留声机的台子,以前的门房正撅着屁股换唱片。
白鹤眠这才意识到,这群不长眼的东西当他不会再回来,直接在客厅里开起了舞会。
“荒唐!”白小少爷气不打一处来。洋楼是相好的包下来给他的,就算荒废了,也不能成为舞厅。
他一脚踹翻了茶几,留声机滚落在地上,发出一串沉闷的声响。音乐声戛然而止,屋内骤然静下来,紧接着便是窃窃私语。
“哎,你这人怎么回事啊?”
“这是谁带来的人?太不讲规矩了。”
白鹤眠抱着胳膊冷笑:“你们在我家里开舞会,怎么不知会我一声?”
人群中传来反驳:“你开什么玩笑?我们是收到邀请函才来跳舞的。”
“邀请函?”白鹤眠眉毛一挑。
门房赶忙凑上来:“白小少爷,您今天怎么来了?”
“我不来,还不知道你们背着我胡闹些什么呢!”
“白小少爷,这不怪我们啊。”门房偷偷摸摸地与他耳语,“您往那边看!”
白鹤眠顺着门房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人群中站着位体态丰满,满面红光的妇人,他心里咯噔一声,那是他当花魁时的阿妈,负责替他找客人。不过白鹤眠自从进了花楼就有了不露面的熟客,所以和这位阿妈并不熟悉。
“她在这里做什么?不知道我已经嫁进封家了吗?”白鹤眠眉头紧锁,拎起衣摆,刚欲往阿妈身边走,就被一股大力直接扯进了楼梯下的储藏室。
门房见状,怕惹事,脚底抹油溜了。
储藏室里狭窄潮湿,还没有灯,白鹤眠经过短暂的惊慌以后,头皮一下子炸了开来,那个把他拉进来的男人竟然在摸他的屁·股。
这是个不要脸的登徒子!
“你……!”
像是料到了白鹤眠的反应,登徒子眼疾手快地捂住了他的嘴。
环境太暗,白小少爷既看不清储藏室内的情状,又发不出声音,屋外的音乐声还不早不晚地重新响了起来,他只能张嘴咬住捂在嘴前的手。
男人吃痛,低低地咒骂:“不识好歹的婊·子,封家的男人都是废物,能在床上疼你?”
“……爷愿意疼你,是你的福气,你他·妈别给脸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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