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棺材盖被推开的声音。
谢松心道不好,陶飞光不知陶庭尸体上有那怪虫,若是那虫钻进身体里,不是要遭上一通罪?况且那虫子生的奇怪,还不知有毒没有。
若是有毒,这样的毒虫在身子里转一圈,陶飞光哪里还有命活?
是要出去喝住陶飞光,还是待在这里当作什么也不知?谢松心里正天人交战,当他快控制不住准备喝斥一声的时候。陶飞光突然一甩手,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甩了出来。
谢松接着外面的月光一看,那地上正扭动着的不是那怪虫又是什么?
陶飞光依旧背对着他,谢松正怀疑他是不是受伤了,便听见他低低笑了两声。
夜风寒人,这两声低笑撕裂了黑夜的静谧,让谢松无端觉得心慌。他在藏身处又放轻了呼吸,他想挪出来看看陶飞光在干什么,却又担心弄出声响惊扰了这人。正值两难之际,他便听见陶飞光道:“你当真是好父亲,只是可惜了,不是我的好父亲。”
陶飞光说完这句又安静了许久,然后便是棺材盖子被合上的声音。谢松皱眉脑子里回想着这位陶大公子说过的话,心里越想越得奇怪。
这时候陶飞光左手提着剑走了出来,他看着地上那已经快扭到草地边上的胖虫,左手骤然而出,这样一剑砍下,直接将那胖虫直接砍成了两半。
他将那两半的虫尸体踢进一边的草里,直接将剑在白色孝服的袖子上擦了干净。他淡淡道了一句恶心,又转身回了屋子里。
谢松正担心陶飞光是否会在这里待上一晚上,便见他吹了着屋子里的灯,提着那个灯笼又离开了。
待到他确定陶飞光已经走远之后,才从藏身的地方出来。在草丛里翻找了一阵,便看见了那已经成了两半的胖虫。
谢松从衣服里掏出一块帕子来,将虫尸体包了起来放进了陆沉璧给自己的荷包里。等做完这些他却又后悔了。
那帕子和荷包都是上好的料子,却用来包了这种的腌臜东西。谢松盯着那荷包,紧紧皱了皱眉头。
这时候天已经快亮,谢松不做停留,依旧是按着原路返回了客栈。他翻着窗子进了屋子,将荷包里的虫尸体拿了出来。在房间里寻了一圈,他找了一个木匣子将虫尸体放了进去。
这样做完他才松了一口气,脱了衣服准备休息。可像是眼睛刚刚阖上没有多久,连梦都还曾开始做,这客栈里住的江湖人便起来了。
大嗓门的吆喝声充斥了这个小小的客栈,谢松眼睛又睁开了,他想着那小二说的话。心想倒还不是一般的嗓门大。
大抵是许多人见过的武夫便是话本中那样大碗喝酒大口吃r_ou_的模样,便害的武林人在百姓眼中便皆是粗鲁的壮士粗汉。
又隐隐听见碗碟摔碎的声音,似乎还有昨日那店小二的惊呼声。
谢松翻了个身,将声音都甩在了背后。若是他们见过那种武林世家的公子。便是说逍遥门的陶飞光站出去,一身墨绿长衫,举手投足之间,说是那个侯门贵府上出来的公子也是让人信的。
外面的声音似乎小了一些,谢松的眼皮又沉沉闭上。
他突得又想起了陆沉璧,剑霞山庄矜贵的少庄主。所用所食,锦衣玉食用在他身上也是再合适不过了。
金银玉石在他眼前似乎也不过是流砂一砾,x_i,ng情也是让人捉摸不透,但却和骄纵又不同。
谢松想着陆沉璧的样子,又记起了那日在金秀山庄的会客厅里,在那样多人的面前,没有人知道自己就站在陆沉璧的身边。
也是对着那样多的人,陆沉璧偏偏出言维护自己。脑海里将陆沉璧说过的几句话反复又想了几遍,谢松的意识便昏沉了起来。
已经是处在快要入睡的边缘,他本不敢睡沉,却又记起了那个陆沉璧塞给自己,让拿着暖暖的手炉。
被手炉贴过的胸腔变得温暖,像是那块手炉又贴了上去。他终于闭上了眼睛,不再胡思乱想,安心地睡去。
一觉睡醒的时候天色还是y-in沉沉的,陆沉璧披着衣服推开了窗子,房间里燃着的暖香随着他的动作往屋外飘去,几滴雨水ji-an在了窗框上。
陆沉璧披散着头发,嗅着带着雨水潮s-hi的冷气,心情莫名得好。他站在窗前看了一会雨落枯枝,等着身上抖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赶快关了窗,又躺回了床上。
等着身子回暖的时候,房门便被敲响了。陆沉璧应了一声,便见着秦霜端着托盘进来。
“今日又煮了什么东西?”陆沉璧问。
秦霜道:“今日煮了些甜汤,刚刚才从炉子上端下来。”
陆沉璧应了一声,接着便打了个喷嚏。
“好好的在房里,怎得还着凉?”秦霜伸手摸了摸,担心是被子不够厚,让陆沉璧睡的时候受了凉。。
陆沉璧道了一句无事,因着还有些烫,他端着瓷碗里的甜汤只是小口抿着。等他喝了一半,便觉得身上热乎许多了。
秦霜给他擦了擦嘴巴,道:“方才逍遥门来了帖子。”
“祖母呢?”陆沉璧听了皱眉问。
秦霜道:“今日去接梅夫人同梅庄主了。”
陆沉璧道:“那边找个时间过去吊唁,死了人,总归是让人难受的事情。”他说着顿了一顿,又补充道:“我也过去。”
秦霜正准备阻上几句,却听他道:“在这里待着也是无聊,不如趁着还能走的时候,四处多走走多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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