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族和暴发户之间最大的区别,恐怕就得说到吃的这个问题上了,普通的暴发户在吃上面凡事都选最贵的,不选最好的,而贵族则恰恰相反,务求以在朴素中找到奢华,所以在吃上是很讲究的。
李代皇族作为天家,富贵无比,所以这里面的说道就更多了,对于不同的品级都有着严格的用餐制度,多少道荤菜、多少道素材,七个碟子八碗的一大堆麻烦的规矩,从上而下莫不严格遵守。
而李承乾绝对有史以来最大的另类,他在膳食上从来不守皇家的规矩,不管是什么时候都是两荤两素,几样别致的小咸菜就对付过去了,为此太子妃独孤妙音不知道废了多少脑筋去琢磨,怎么样在如此简单的饮食上让丈夫吃的更好。
所以说,被太子此宴对于朝中诸臣来说就好比是进庙当了一次和尚,想要吃到好的东西是及其不容易的。
当然,对于这一点李承乾自己也是十分清楚的,所以在进上膳之前,他特意让恒连专门为两位宰相多备了两道菜。又上了一些杭州水师从南方运回来的食鲜水果,这在现在长安城来说可是稀罕物,让他们尝尝鲜儿也是好的,毕竟数量又限,除了皇宫进贡的,能流到市面上的已经很有限了。
说道,这些留到市面上的水果,那还得说是李承乾特意为水师将士们开的一条便利之路,除了皇室进贡和必要的物资外,让他们把这些水果倒买给商家换一些钱财,可以在新年的时候为家中贴上一笔,这也算是慰劳他们常年在水上漂泊的辛苦了。
“太子殿下,老臣可是听说,今年你给礼部下诏,双倍赏赐高昌,又让内侍省准备丰厚的礼品赠给高昌王后,那可真是大手笔。可殿下既然能舍得如此多的钱财,那为什么不能多吃一些好的东西,毕竟和那些赏赐比起来,吃食不过是九牛一毛!”
放下手中的筷子,魏征抚着胡子,脸上挂着严肃的表情,在他看来太子这就是败家,凭什么给高昌那么多赏赐,这不是没事让诸国挑理吗?
哦,同是朝见天朝,朝见天可汗陛下,带来的礼物的价值又基本上一致,为什么就厚此薄彼呢,难道说这是大唐看不起他们?而且,高昌世子受到的待遇甚至超过了其他来朝见的国君,就算是番邦异域与大唐的礼仪多有不同,不甚了解,那也不能这么明显的偏袒吧,这还能怪人家挑理吗?
魏征作为宰相,这一段时间接见了不少抱着各种目的的异国使节,他们的话语中都有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高昌的待遇凭什么就比我们高,这让老魏没法回答这个问题。
听到魏征取笑他用膳简单,想从牙缝里把赐给高昌的钱省回来,李承乾也只能抱以苦笑。当然魏征的言外之意,他也明白,诸国的言语行动,内卫府每天都向上报一边。
还没等李承乾开口说话,魏征对面的岑文本,饮了一杯酒后,淡笑道:“老臣记得,当年关中旱灾的时候,殿下说一丝一缕当思来之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的时候,郑公你可是大上赞表的,而且还说节俭是一种美德。”
“可今儿,真是让文本开了眼,清如水、明如镜的门下省-侍中,我们大唐的宰相竟然劝说太子不要保持节俭的作风,这话要说传到朝中,估计是没人信的,呵呵呵......”
“哎,岑相,老夫可不是那个意思,老夫的意思是。”
魏征的话没说完,李承乾便抬了抬手,打断了二人,整理了下袖子,淡笑道:“魏相的意思,孤当然明白,这赏赐朝见诸国和孤的膳食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孤呢,是受穷受惯了,倒不是觉得山珍海味不可口,只是觉得吃饱了就行。贞观初,孤筹建工业区和整顿六率的时候,各项开销大,且军中士卒们的肚子里也没有什么油腥,有多少粮食也填不饱他们肚子。
仅凭手里的那点银子根本就不够用,当时国库也还不充盈,这没法再跟父皇张这个口,为了能省出更多的钱,所以不得不在嘴里下上一点功夫。
那时候,夜半的批完奏本后就是用一碗汤泡饭果腹,后来又率军转战南北,就更没有时间讲究那些了,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老百姓那话怎么说着,对,狗肚子里存不下二两猪油,说的就是孤这样的人。”
听到太子的自嘲后,魏征和岑文本都跟着笑了起来,君臣三人纷纷举起酒杯饮了一尊,刚才殿中的尴尬之气荡然无存,尤其是岑文本,别看他帮李承乾说了话,但在心里则不停讥笑着。
开始的时候,岑文本一直都认为李承乾所为都是李纲和长孙无忌教的,为的就是在国家百废待兴之际让太子搏一个好的名声,储位更加的稳固,顺便还能以忧国忧父之名,好好拍一下皇帝的马屁。
可谁能想到,他这一坚持就是十余年,这就不是装了,而是苛刻,一国储君在自己的吃食上尚且如此额苛刻,那将来他当了皇帝,天下的臣工子民岂不是人人都沾不得荤腥,从这一点上,岑文本对他鄙夷可谓是达到顶点,大忠似奸、大伪似真说的就是他这样的人。
人无癖无以交,是以无深情也,太子这个人自律性在诸皇子中是最强的,而且从来都没有什么不良的嗜好,每日忙的就是军国之事,让士人难生亲近之感,这样的人是谁也交不下的。
“年少的时候,在东宫听先太师李公讲学,他说楚王好细腰,朝臣也跟着上行下效,面目都是饥黄之色,这样的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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