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算万算,他独独算漏了如今的修真界居然还有一个具有如此威力的镇邪大阵,并真的有人能成功发动。
不可久留,喻臻扛不住。
喻臻勉强维持住清明,手抓住他的胳膊,虚弱问道:“我……我怎么了,身上好疼……殷炎,你的伤……”
之前殷炎用传音入密跟他说过,准备用假受伤来为之后提前离庄做准备,真正的王达义其实已经被他抓住锁入了芥子空间,邹城景没找到,似乎被王达义提前转移了,外面那个肆虐的“王达义”是假的,只是用来糊弄圆慧大师等人的傀儡。
但他刚刚闻到的血腥味绝对是真的,殷炎是真的把自己弄伤了。
“别说话。”
殷炎帮他擦掉唇角污血,手一挥抹去地上血液的痕迹,又看一眼阵外浮动的云雾,突然抬手遮住了喻臻的眼睛,说道:“睡吧,睡一觉起来,就什么事都过去了。”
温暖的灵气扑涌过来,喻臻的意识开始变得朦胧,身上如炙烤般的疼痛也消退了一些,强撑着唤道:“殷炎……我不……”
“乖,睡吧。”
嘴唇被吻了一下,温暖的灵气突然朝着丹田处蔫掉的小芽飘去,喻臻睫毛一抖,意识彻底远去了。
正在为师父护法的释清元似有所感,侧头朝着丰老的院子看去。
“清元,专心。”圆慧大师开口提醒。
释清元回神,见王达义身上的煞气居然再次暴涨,忙敛目静心,专心护起法来。
身周暖暖的,喻臻意识沉浮,恍惚间发现自己成了漂浮在山间的一抹清凉雾气,正在一层发着金光的罩子外徘徊,隐隐还能看到罩内的模糊影像。
有黑色的不详雾气在罩内疯狂涌动,面目狰狞的邪物在黑雾中间咆哮着,手中血鞭挥舞,凶恶骇人。
真像啊。
他忍不住把视线挪向了围聚在一起义愤填膺讨伐邪物的修士们身上,莫名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真像啊,他们都要除魔,他们都要杀我,你呢?
你会杀我吗?你接近我……又是为了什么?
缠斗越来越激烈,和邪物打斗的老者胳膊受了伤,突然变了脸色。
“不好!他失去理智,要自爆了!”
老人大喊着,边示意众人后退边说道:“困住他!用阵法!不能让他就这么死了,他功法有异,能隐藏邪修本质,必须把秘密挖出来!”
必须把秘密挖出来。
本已渐渐远去的意识陡然清晰,罩内穿着衬衫长裤的短发修士变成了一群群长袍长发,手拿各种法器的大能仙长,而他则代替了那挥鞭的邪物,像是被剥掉衣服的小丑一样独自站在所有人的对立面,瘫软在地,被人引出了全身煞气。
“你身为邪物,却妄想窃取正道法宝成仙,真是不自量力,可笑至极!”
“说!这安魂铃和锁煞扣是你从何处夺来!你掩盖自身煞气闯入此处,又有何目的!”
“你一个被逐出师门的废物,又为什么拿着我问天宗的进出玉牌!是谁给你的这个!”
“杀了他!”
“杀了他!”
“杀!”
不,他没有窃取正道法宝,安魂铃和锁煞扣是师父给的,修炼功法也是师父给的,他没有偷东西,没有!什么问天宗的玉牌,那明明是师父给他的护身玉牌,和问天宗又有什么关系!
闯入这里?他为什么要闯?这里是师父带他来的,他今天只是想出门为师父准备一份生辰礼物而已。
谁要杀他?谁敢杀他!这条命是师父救的,这世上除了师父,谁也别想杀他!所有人都有资格骂他邪物,只有问天宗的人不可以!只有害他如此的问天宗不可以!
杀了这群道貌岸然的修士,杀了这群佛口蛇心的伪君子,杀了他们,不能让师父知道他有着这样的过去。
有身穿问天宗弟子服的人冲到面前,义愤填膺地指着他说着什么,他双手握紧,心间杀气涌动,理智岌岌可危。
“宗主来了!”
“宗主!我们发现了一个窃取宗门法宝的邪物!”
“宗主,今日是你的生辰庆典,这邪物居然敢趁机混入,实在该死!
“宗主,我们这就处理了他!”
周围人的人突然s_ao动起来,叽叽喳喳地冲着一个人说着什么,全没了大能仙长的威风,倒像是碰到了私塾老师的孩童。
“什么邪物。”
微凉的声音由远及近,他先是一愣,然后心神巨震,不敢置信地仰头看去。
有身穿金边白袍的人从云端漫步而下,气息内敛,却谁也无法忽视他的强大。
“他是本尊的徒弟,你们都该尊称一声师祖。”
来人径直走到他面前,弯腰摸了摸他的脸,先压下了他通身煞气,然后转身把他牢牢挡在身后,面对一众不敢置信的大能仙长,还是平静的语气,说的话却如惊雷响在耳畔。
“从今日起,谁再敢唤玉贞一声邪物,宗法处置。”
一片哗然,他愣愣仰头,看着面前明明熟悉无比,此刻却觉得十分遥远的身影,视线慢慢下移,落在他身上陌生的金边白袍上,手指几乎是颤抖地伸过去,掀开了他长袍的边角。
古朴威严的“问天”二字清晰无比,他再次仰头,眼圈发红,手掌紧握。
“什么宗主?”他哑声开口,声音低不可闻。
背对着他的人却明显听到了,身影一顿,回首看来。
“你是谁?你又是问天宗的谁?”
背对着他的人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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