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的眼皮底下铤而走险,反而,和你和平相处,掌握你所有的动向和变化,才是最佳选择。”
陆恒林沉默了很久,他觉得自己无法呼吸,也无法思考。
“你有……证据吗?”陆恒林问出口,才发现自己很害怕江远真的有。
“我调查过他的海外私人账户,在回国后的第三天,有一笔数额巨大的转账支出,五百万。”江远把手里的纸张递给他,“当然,获取信息使用了一些非法手段,所以是不能提供给警方作为证据的。”
“也许他有自己的事情需要这些钱。”
“收款方账户也很隐蔽,所以调查耽误了很多时间,结果显示账户属于一个女人,这个女人,是袁四关系最密切的女人。至于袁四是谁,我觉得你学生时代就应该有所耳闻。”
袁四,是本城最势利强大的黑社会头目,背景深厚,黑白两道都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我找的私家侦探,也跟到了夏成蹊和袁四手下的人见面,不止一次。之前几次都因为对方太警觉跟丢了,但是有一次拍到了,没有近景,因为袁四的人都很警觉。”江远拿出了照片。
某所私密会所门前,有两个人一前一后正在进门,后面那个衣冠楚楚的,正是夏成蹊,即使照片中他面目模糊,陆恒林还是从那张脸上感觉出来一种陌生的肃杀和冷峻。
这是一个无论过去现在,他都全然陌生的夏成蹊。
到底,他有多少种不同的面目呢?
曾经偶然间听到夏成蹊和前男友讳莫如深的对话又浮现在脑海里。
“我就是劝你一句,你最近见了什么人,我可以一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如果你——”
“伤感情的话就别说出来了,我有分寸。”
那个时候,他也曾有那么一刻疑心,警察的暗示或许与自己有关。
可是那时候的他,更愿意相信夏成蹊不会真的伤害自己,哪怕他做了那些让他应该恨自己的选择。
昨晚的时候,他还捧着烤好的蜂蜜小饼干看着自己,笑容浅浅,眼神温柔。
“我想不出他有什么私人的事情,需要一再地和这些人接触。而且刚刚回国,又有什么事情需要他这么着急转账?我推测,更有可能,是买凶杀人的尾款,需要支付。”
江远把这个推测清晰的说出来的时候,陆恒林觉得刺耳极了,几乎想捂住自己的耳朵。“买凶”这两个字再次被提出来,清晰的让他心惊。
“虽然你的处境很危险,但现在贸然让你搬出陆宅,会引起他的警觉,所以只能你自己多加小心。基于我这段时间对他的观察,他行事谨慎,应该不会再这种情况下对你下手,所以,你暂时是安全的。还有我希望,你能适度的掩饰自己在处理事务方面能力的进步,因为你的成长速度,会影响他下一步的行动,我们还没有完全做好翻盘的准备。”
江远叮嘱的很详细,为他设想了很多细节,可是从那一刻起,陆恒林就只是沉默地听着,几乎没有再说过话。
夏成蹊早就说过今晚回来晚些。
陆恒林一直魂游天外,让家政阿姨不需要做饭早点回去,就自己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直到夜幕降临,陆宅里一片黑暗,也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他分辨不清自己在想什么,只觉得心一直在无尽的黑暗里不断下坠,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摔倒底,真的粉身碎骨,就不会再惶恐,不会再疼痛。
他觉得屋子里太让人窒闷了,行动缓慢地换了外套想出去透透气,院子里大片的草坪刚刚修剪过,草木清新的气味在夜里飘散,夜空中星群有些模糊,陆恒林走在白色小石头铺的小径上,心里还
是恍惚,并不知道要去哪里。
这个世界这样大,到头来,还是并没有什么是他可以安心的归属,他真的早就已经失去所有值得在意的人了。
他漫无目的地想出门,在走到大门前的时候,听到车停在门口的声音。
陆恒林站在雕花的铸铁大门后面,透过缝隙看到了白色的警车停在门前。
夏成蹊悠然地开门下来,然后是他的那位警官前男友。
“你还没有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对方声线冷冽,似乎有隐隐的怒意。
“我还没有犯罪,跟你解释什么?”夏成蹊懒洋洋地说。
陆恒林霎时觉得胸口剧痛,江远之前冷静又认真的分析重新浮现在脑海里,那张不甚清晰的照片,也开始挥之不去,他捂住心脏的位置慢慢蹲下去,不想听这些对话,可是他一时之间有点动不了。
“夏成蹊,我提醒过你!”前男友警官的语气有些冷。
“我听到了,你没有必要再说一遍。”
“你几次三番和罗贵见面,和他那样的人你有什么事情能谈?”
陆恒林不知道罗贵是谁,可是他隐约猜得到,或许就是照片上那个袁四的手下,这位警官前男友,再次印证了江远说过的话。
“谈人生,谈理想,谈话有罪吗?”夏成蹊丝毫不紧张,甚至有点玩笑的态度。
“买凶是重罪,如果我找到证据,我不会对你网开一面。”冷面警察骤然把夏成蹊按在了车身上,近乎威胁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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