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他那张惨白的脸,企图在里面找出一点胆怯。
半晌,我又摇头笑起来。
“你真的一点都不在意他啊。”
“我有时候就是太在意他了,你信吗?”
“我信啊,我当然信。”
我保持着惹人厌的微笑与漫不经心,“不瞒你说,他也爱你爱得要死哦,现在我这个恶毒小三就是要拆散你们这对鸳鸯。所以我绝不会帮你。”
他叹了口气。眼睛黯淡下来。
“算了,今天的话就当我没说过。”他把半冷的饭菜往嘴里塞。
“菜冷了,我去热一热吧。“
我面无表情地把饭碗收走。
“其实,”他在我身后开口,“他这个人就是这样,也不是真的在意我,只是那点好胜心与不甘心,如果我死在他手里,他反而会更放不下……那对你没什么好处。”
我怒极反笑,他倒是挺会为自己开脱,对别人情深意重的,对丁修反而自私冷血得让人生气。
“别装了。”我非常讨厌他这种有恃无恐的样子,“如果真的像你说的这样,你现在怎么会在这里?”
如果他真的没给自己和丁修半点希望,他们俩又怎么会纠缠至此。
“你说得对。”
我拿着碗筷出门。谁知刚出房门,看到丁修一个人在门口杵着,脸上的表情……有点复杂。不知道他站在外面听了多久了。
我刚想对他说点什么,他已经迫不及待地冲进房去,与我擦身而过的时候小声说“不要多管闲事。”
我回头,透过门缝看到他站在床边,俯身捧住他师弟的头,他师弟依然冷冰冰毫无反应,他却热切地吻了他师弟的眼睛,又用手指摩挲对方的薄唇,脸上居然有温柔的神色。
今天晚上那间房没传出靳一川的惨叫,丁修一定对他师弟说的话很受用。不知道做爱时温柔起来的丁修是什么样的。
我想象了一下,握紧的手心险些渗出鲜血。
第二天丁修好像打了鸡血一样,解开了他师弟的手铐允许他在房内自由走动,还一脸殷勤地递给他游戏手柄。
靳一川面色虚弱,脸上的表情似乎想拿手柄打爆他的脑袋,我对他摇摇头,劝他别犯傻。
他师弟翻了翻装光盘的柜子,看到那几盘丁修从来不玩的fifa碟,猛地关上抽屉。
可他放下手柄后抬眼看见那边的柜子,目光却闪烁了。一格格的隔间,工整地摆在那里,每一个模型手办都光亮如新,没有蒙一点灰尘。
他表情僵硬,望着那一柜子旧物,连丁修叫他去吃饭都没听见。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我站在他身后和他一起凝视,仿佛面前是天荒地老海枯石烂的美景。
靳一川抬起手臂轻轻碰了其中一个,又触电般收回来,手握成拳收回身侧。
一切都太合乎情理了。根本不可能有另一种可能。
那是他师弟留下的手笔,丁修的宝贝。
那时候我做了一个让自己都惊讶的决定。
第二天清晨我独自离开了属于他和他的房子,又去警局喝茶了。
这次喝茶的对象比上次职位高了点,是韩旷,和那个姓赵的正好是对头。
原来这件事并没有那么难。
“这事烦请韩局了。”
“你一向低调,这次如此大动干戈,莫非……”
“我什么野心也没有,也没招兵买马的心思。”
跟丁修相处太久,我几乎快忘了官场上这套虚与委蛇了,“你只要照我说的做,其他的,要告密也好,要提防也好,随意。”
“我倒没这个意思……”我厌倦了这样言不由衷的对话,准备起身离开。
“如果你有上位的打算,我可以助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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