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年来,国内的冰舞自由滑比赛,分数最好的那一对儿也就是95分左右的水准,次一级的基本就在80~90分之间游荡,可以说,能够保证自由滑80分的队伍,滑国内的比赛已经达到了晋级的标准了!
温健兴奋地撸着铮亮的大光头嘿嘿地笑,说:“我特么当了快十年的男单教练,原来天赋点都在冰舞上啊?这要是早点看明白,世界冠军说不定都培养一个出来了,唉!这就是命啊!”
这话当然是逗趣儿的,逗得李琴都笑了。
夏凯凯和李琴的组合,最后的自由滑滑出了81.23分的成绩,再机上短节目48.47分,最后这是省运会的冰舞总分为129.70分!
这个分数在省运会历史上倒也不算是最高的,但是像他们这种还在省队里,而且才接触冰舞没多久的运动员,却绝对是第一个。
这说明什么?
说明了两个天才的诞生啊!
这边比赛还在继续呢,夏凯凯和李琴的分数一出来,“国家冰上运动协会s省分会”,简称“省冰协”的工作人员就给协会打了个电话,没过一会儿,夏凯凯和李琴的资料就都出来了。
办公室那边,工作人员已经将相关的文件摆在了办公室主任的手上,办公室主任看过一眼转头又拿着文件去了分会主席的办公室。
年近五十,头发黑的格外纯粹的男人正好才放下电话,看着进来的主任说:“夏凯凯和李琴你知道吗?”
主任笑道:“这不给您送资料过来。”
“你这消息快啊。”
“您这不也在问了嘛。”主任笑着,坐在分会主席的对面,身子微微前倾,说道,“听说省报那边已经有记者在采访夏凯凯他们了,要不我去联系一下省报,看看能不能再扩大一点宣传。”
分会主席点头:“可以的,但是也要注意分寸,我觉得你最好再问一下花滑队那边的教练,确认一下他们的成绩和日常,这样更稳妥。”
主任点头笑道:“行,我有他们教练倪白的电话,马上就打。”
夏凯凯的分数打出来的时候,一同窒息的还有倪白。
倪白是个极致的利己主义,她培养自己的亲人,谷丰的天赋也给了她能够在冰舞的项目上以另外一种形式站起来的希望。为了成功,哪怕伤害其他人也在所不惜。
然而谁都没有想到。
那个她原本看不上的夏凯凯,表现出了超乎了所有人意料的实力,那是她想要压分都无能为力的一种强悍。就好像在夏凯凯往上冲击的时候,她的阻拦也不过就是螳臂当车罢了。
其实昨天她就已经觉得心里憋闷了,但是这一刻,憋闷远远不足以形容她内心翻卷动摇的巨浪。
省冰协分会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倪白正好看完第四组选手的比赛。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尤其第四组的谷丰和周子琦滑完后,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为了一个小小的光团,却错过了一颗恒星一般的强烈悔恨。
省冰协分会的人在电话里询问她夏凯凯平时训练的情况。倪白很清楚这个电话的目的,她垂着眼眸,眼尾处甚至有些微微的红润,用一种干涩的声音说:“这个队员怎么说呢,有些自己的特点,但是在冰控上的表现还是很一般的,不过今天的表现还算不错,超出了他原本的水平。”
“是这样吗?”电话那边的人说。
倪白知道自己此刻的内心是扭曲的,甚至可能就连那张脸都是狰狞丑陋的,可是她控制不了自己的嘴,轻轻地“嗯”了一声。
“哦,这样啊,那谢谢你了倪教练,我们再观察观察。”
电话挂掉的时候,倪白甚至想哭,为自己的错误后悔,也为自己变得丑陋而悲痛,但是内心深处那种扭曲的快感却让她流不出眼泪。
就好像,自己无论怎么努力都滑不好一样,被搭档嫌弃,被教练冷落,看着一个个年轻的队员前仆后继地超越自己,风光无二,人人奉承。然而在她耐心地等待这后,这些人一般无二的都跌倒在冲击世界大赛的门槛前,黯然伤神。看着她们的落魄,那瞬间的兴奋,足以让她觉得自己依然是快乐的。
早就不知不觉间长成歪脖子树的倪白,并没有在夏凯凯的问题上使用她并不多的善良。
挂掉电话的时候倪白看了一眼笑成了大傻子的温健,抿了抿嘴角。至少在官方的记录里,自己可还是夏凯凯的教练,没有冰舞教练的资质,就算他带的队员再好,也不是他的,高兴什么呢?
倪白做了那些事,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甚至还将谷丰和周子琦叫到面前,低声训斥了几句,就将人放了。
她将自己所有的温柔和宽容都留给了手里这唯一的一对队员,就像捧着她心里的那团希望之光一样,哪怕心里失望至极,她依旧表现出了足够的耐心,慈爱的简直就是再好的教练不过了。
然而她的温柔并没有帮她留下人心。
周子琦和谷丰的自由滑拿到了他们这个级别应该有的分数,72.24分,比起市队选手超出了很多,却又达不到省队老队员的程度,排名几乎可以预见,稳坐第四名。
在计分板的最高处,挂着夏凯凯和李琴的名字,高达81.23的分数,已经达到了国家级别的标准,同是选训队的队员,差距可见。
周子琦将目光中计分板上移开,看向了正坐在座位上与温教练低声交谈的夏凯凯,眼底并没有自己失败的懊恼,反而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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