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央这一点还是得跟这个楚央学一学啊。
林乔的居所在泰晤士河畔,一座充满历史感的维多利亚时期三层建筑,红砖上蔓延着岁月的苔痕,不至于破败却也布满了岁月的痕迹。
管家模样的老人为他们开了门,沿着散发着木香的楼梯上到二楼,便可看到高高的圆顶飘窗正对着宽阔的泰晤士河,阳光从明净的窗外洒向古典的墨绿波斯地毯,细细的风带着河水的气味从微开的窗缝中吹入,掀起轻纱窗帘,也吹着那坐在扶手椅上看书的男人的额发。
林奇上一次在清醒状态下见到林乔,已经是五年前了。而林乔仍然一点都没变,俊美却坚冷的面容,宽阔的肩膀,身上凝固着一种岁月古老的厚重,一种与外貌不匹配的深不可测。他转头,看到自己的儿子,也不过是合上手里的书,点了下头,“你来了。”
林奇冷冷地盯着他。
柏弘羽则走到林乔面前,单膝跪下,竟像是对待长老会大长老一般去吻林乔手指上戴着的一枚戒指。“主人。”
林乔对柏弘羽微微点头,“弘羽,你辛苦了。”
被夸奖了的柏弘羽眼睛里有喜悦之色。
想必这些年来柏弘羽一直在不间断地将长老会和四教廷的情报汇报给林乔,尤其是林奇的状况。
林乔转头对管家道,“帮弘羽和这位楚先生准备好房间。”随即又对柏弘羽道,“你先去休息吧。”
柏弘羽明白林乔有话要对林奇说,便顺从地退了下去。
林乔看了看林奇,视线却又落在楚央的身上。
楚央没有回避他的目光,直勾勾盯着他。
“是不是你把我关在那个地方?”林奇直截了当地问道,没有任何寒暄。
林乔也回答道,“是。你如果够聪明,就应该待在那里,不要出来。”
“你到底对小央说了什么?”林奇压抑着怒火,可是眼睛已经在燃烧了。
林乔好笑一般道,“他就在你身边,你怎么不问他?”
“我要听你亲口说。”
林乔叹了口气,“你也已经一百多岁了,为什么还是长不大?就连楚央也知道我说的是对的。你们两个,不能共存。尤其是在他还不够强的时候。”
“为什么?”林奇走向他的父亲,走向他一直冰冷而遥远的父亲,“你从来没有在乎过我的死活,为什么突然这么上心了?”
从小到大,他见过林乔的次数寥寥可数。印象里,父亲似乎从未对他笑过,没有摸过他的头,没有问过他学校里的生活如何。在他十三岁以前,对于神秘疏远的父亲还有种奇怪的眷恋,就仿佛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美好一般,他无比珍惜任何能与父亲见面接触的机会。他还记得学校布置了一篇文章,让描写各人的父亲。老师也追加过一句话,若是因为种种原因写不了父亲的,写母亲也可以。但林奇犹豫了几个小时,还是悄悄地用家里那台电话拨通了接线台。等待着接线员连线的时间里,挂掉电话的念头一次次闪过他的脑海,但终究他还是想要和父亲说说话,随便什么借口都可以。
林乔接起电话的时候,林奇的心脏砰砰砰跳着,那样紧张。
林乔的声音一如既往,低沉而富有一种疏离冷淡的魅力,“喂?”
“爸爸。”
“什么事。”
“老师让写一篇文章,是关于父亲的,我可以问您几个问题吗?”林奇越是说,越是觉得自己的语气奇怪。明明是和自己的父亲说话,为什么倒像是全然陌生的记者要采访一样。
林乔叹了口气,光是这一声叹气,就另林奇的心脏揪到一起。就仿佛他不应该用这点芝麻绿豆的小事来打扰他一样。
他看着自己手里抓着的那张已经写了几个问题的纸,忽然觉得自己很蠢。那几个问题是这样的:当您知道您要当一个父亲的时候,是什么感觉?您心里一个好儿子的标准是什么?您对后代有怎样的期待?您的兴趣爱好是什么?
与其说是为了写文章,倒不如说,是他自己想知道。
想知道自己对于父亲来说究竟是什么,为什么就连他过生日的时候都见不到父亲,为什么母亲明明为了他放弃了公主的地位,他却对他们母子不闻不问。这些是他从懂事起就有了却不得提出的疑问,他能感知到母亲回答不了这些问题,反而还会令她难过。渐渐地,这些疑问变成了某种理所当然,变成了生活的一部分,倒像是不再需要解答了。
但他终究还是想知道答案的。
可他所有的想,也都在听到那一声叹息后,变成了不想。”你想问什么?”林乔问。
林奇却说,“算了,没什么,抱歉。”
然后挂断了电话。
林乔曾经很多次缺席过林奇的生日和各种应当全家团圆的节日,带给过他不止一次的失望。但不知道为什么,打电话的这一次失望,是最记忆犹新的。大约就是在那一通电话之后,林奇渐渐不再憧憬那种其他人都有的父慈子孝的父子关系,不再憧憬生活里有一个严厉却关心他的父亲。他接受了他和林乔之间的关系,一种接近于陌生人的互不相干。
直到多年前,林乔突然要求他封印自己的观测力。否则便要求长老会解除林奇的所有职务。
那之后,林乔数次干预林奇的生活,到后来甚至亲自封印他的观测力,又迫使他和楚央分开。
这迟来太久的“关心”,只让林奇愤怒。
“你是我们最后的希望。”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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