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佩德觉得鼻腔里莫名涌起一阵酸。“哎。”他答应了一声,嘴角慢慢生发出一些笑容。他把毯子往云雀肩上拽了拽。“本来想端点夜宵过来的,结果你俩都睡着了。”
或许也没有太多解释的必要。云雀感觉不大习惯,这样暖和,这样轻声细语的,他自己家里太过空旷,他一个人从小到大习惯了那种空旷,此刻觉得心眼里塞进了很多前所未有的体验。
斯佩德在旁坐下,“复习得怎样?我考考你。”
现成的考官随便出了几题,云雀答的让他很赞赏,虽然看问题总归有些太过大胆尖锐。那时候斯佩德还不知道,眼下倚在自家矮桌边上的少年日后将用独立的财团收购彭格列近半数的股份,当然,是怎样的风云人物可能并不重要,白纸上刚开始点下第一个点,他更应该关心的,或许是这间屋子里、甚至是远在天边的几个人的盘根错节的命运。
“时候还早,你到骸的空床上去再躺一阵吧。”青年把书放下,这时看了看脚边依旧熟睡的六道骸,目光里变得多了些深沉。“这小子偶尔有点不着调,不过是个好孩子,比我强……你多担待了。”
这最后一句让云雀有些惊异,但斯佩德已经站起来,摇摇晃晃走开去。到房门口青年又回头看了一眼,云雀还坐在那,眼睛静静地望着他。斯佩德笑了笑,好像水面一阵风过。
“没关系,早晨叫醒你们。……你真像我以前认识的一个人,他也和你一样,一碰就醒。”
***
六道骸听见门关上了。他特别不愿意在这种时候暴露自己已经醒了,但他的一条胳膊实在硌得发了麻。另外,他特别特别不愿意仔细回味斯佩德那句托孤一般的苦逼句子是怎么一回事。叫云雀多担待他……他的面子往哪搁!!!
翻身爬起来的时候云雀倒是没有丝毫要担待他的意思,很坦然地径自走到床边扑了下去。凤梨少年也蹭过去,被一脚踹开。刚才凝视过斯佩德的凤眼此时如煤玉一般,骄傲闪亮地——毫不吝惜地——把注视给了六道骸。
茨威格(奥地利作家)曾这样说:这样的目光每个人在年轻时都有,顾盼之间火光四射,大部分人根本没有察觉到这点,而另一些人很快就把它忘却,必须到了老年才会知道这恰好是一个人所能获得的最高贵最深沉的东西,那是青春的最神圣的特权。
身在福中六道骸当然也不知道,他只听见云雀说:
“快看书。这次微经的卷子八成就是他出的,把刚才他问我的那几题背下来。”
fin
第三章其三斯佩多和阿劳迪的大学时代!回忆篇。
“嗷——你们要对我负责啊啊啊!!!!”
斯佩多作满地打滚状,众人对此早有所料,连忙对了个眼色,几秒之内就脚底抹油四下走了个一乾二净。giotto溜出教室之前,朝后排的协会秘书处长做了个抱歉的口型:
“就靠你啦!”
《象牙塔》
其三黑历史
(斯佩多x阿劳迪)
社团成立一周年,人气往上噌噌的。今年的社庆又连上了学校的文化祭,说是小小出一把风头答谢新老客户算了,但其实大家心里都卯足了劲准备好好表现一番。一众骨干人等夜以继日奋战数天,捣腾巡礼时的各种策划,联系企业和媒体,还要整理上报给社团联合会的材料,尤其这位宣传部长,真可谓是椎心泣血,抛妻弃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等今早终于出关,接到导师一通严厉电话:“说好的论文呢?”小伙子这才想起早就到期的初稿,瞬间精神失常,此乃大学常见杯具之一。
接前文。社里的大家都知道这货抽起风来不是一般的抽,明智做法,还是及时抽身的好。转眼满屋子人走得精光,只剩秘书处的阿劳迪还站在活动室后面码放材料,没等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已经被某个不明物体重重飞扑到他脚边。
“嗷——那群没良心的!!!阿劳迪你可不能丢下我啊!!!!!”
常言道,临阵抱大腿,做鬼也fēng_liú。阿劳迪被他死乞白赖箍着不放,用力过猛,差点把档案柜的门给拽下来。心头拱起一阵火,只可惜能够得着的武器太有限,只有桌上一本红皮tofel和一本绿皮gre,不知哪本的杀伤力更大些……他权衡了一下,还是用gre揍吧,打个三寸七寸再说。
“嗷——法律系学生会主席知法犯法啦!!!!!”
虽然觉得在这把他打到扑街也不错,但眼瞅门口围观群众越来越多,阿劳迪低头凌厉瞪过去,瞥见斯佩多连日熬夜的黑眼圈以及委屈的小表情,他略一犹豫,考虑到这样下去射会影响过于恶劣,到底还是按下不表。攥了攥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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