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董传林更气了,“他要敢变卦我就,我就先甩了他!”让他一辈子都找不着人,急死他去。
陈岁阳很不给面子地笑了,“火气那么大,信里说了什么把你激成这样?”
“没说什么,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刚刚那句话把董传林一肚子都清干净,心情舒爽很多。
“那你愁什么?”陈岁阳又说:“没提变卦不就挺好的。”
董传林幽怨地看他一眼,摆摆手说道:“说了你也不懂,你去睡觉吧让我自己待会。”
就是什么都没写他才生气呢。整封信下来,和韩松本人相关的估计只有结尾处的名字,其它地方都在讲一些有的没的。
我要想听这些,我不会去问爹娘,要你在这转述?转述就转述,这个他忍了,但好歹你多写几个字啊,一张信纸很贵吗?这张写完了,再来一张纸不行吗!
董传林越想越气,脑袋都快炸了。
他辛辛苦苦挤出位置,分享一大堆自己的生活,结果对方屁都不回一个!
舌尖抵着牙龈,董传林拼命抑制住火气,思绪在脑海中来回旋转。他暗暗想到,韩松一定没那么绝情的,肯定是有什么细节他没发现。
又认真地回顾一遍信,董传林长叹口气,认命吧,那蠢蛋真的一丁点都没提到他的生活。
好不容易可以寄信联系,信里不提生活细节和自身心情,那提什么?每次都讲道理,谈论人生吗?
“啊……”
董传林忍不住低吼一声,拳头紧握。
“喝口水冷静一下吧。”陈岁阳躺在床上,撑着手臂半起身。“要不然睡一觉?睡醒起来说不定就想通了,我们这有好多人连心上人都没呢,比你惨多了。”
董传林听完脸瞬间黑了。
陈岁阳感觉不对劲,连忙说道:“不想喝水那算了,不要强求。你是不是没吃晚饭,要不吃点东西?”
他越想越有理,肯定是没吃晚饭,又气又饿才如此激动。
他又说:“伙房这个点都关门了,屋里……”他环顾四周,指着床下的坛子说:“这有酸豆角。”
董传林憋不住了,刚要说话,陈岁阳再次开口。
“酸豆角不行不行,酸是开胃的,越吃越饿。吃盐花生吧!扛饿。”
董传林目光呆滞,头往边上移,死死盯住桌上那袱。他伸手拆开,剥了一个花生塞进嘴里。
他气鼓鼓地死劲嚼,连剥五六个花生,把嘴塞得满满当当才罢休。他含着一嘴东西嘟囔道:“看着盐花生的面子上老子这回原谅你!下回再犯可没那么走运。”
他边咀嚼边说话,陈岁阳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思考半天也没搞明白他的意思。只当他是把气都化为食欲了,陈岁阳没有搭理,躺下继续睡觉。
空腹吃掉大把的花生,结果就是消化不良、腹痛难忍。
夜里,董传良足足连跑三趟茅房,动静把熟睡中的陈岁阳吵醒。
清晨天刚亮,陈岁阳起身第一件事就是去伙房接热水。夜里没热水,又不敢让他大口饮凉水,只能抿一口润润嗓子。
董传林脸色惨白,喝水动作依旧畅快。一口气把大碗热水都饮尽,他才觉得肚子好受些,又病恹恹地躺回去。
“我替你向张师傅告假吧?”陈岁阳把碗放到桌上。
董传林轻阖双眼假寐,“不用,我躺会就行,你去洗漱吧。”
“别逞强,还是请假吧。”陈岁阳有些不忍心,“张师傅虽然严厉,但还是很通情达理,身体不适告假他不会生气的。”
“我真没事,夜里起身太多回,现在有些困。眯一会就行,你别管了。”
见他强硬坚持,陈岁阳也不好再劝,“那你躺着,我去伙房给你端碗粥回来。”
脚步声由高到底,最后安静下来,耳边清净不少,董传林手抚抚还有些涨的肚子。
说没事都是假话,只是他不愿告假休息罢了。方才一碗热水下去,肚子舒服多了,仅剩的一点不适稍微忍忍就过去。
基础本就比别人矮一截,还加紧练习,技艺再高超的师傅也挽救不回。
眯了一阵,又喝碗热粥,董传林的脸色好多了,只是稍稍有点苍白。
按照往常的习惯,在位置上坐定后,其他人等着发放木棍练习,而董传林则要拿着竹筐去装豆角。
今日,他照常拿着竹筐去装豆角。刚踏出切制房的门便撞上张师傅。他瞧了瞧董传林手里的竹筐,说道:“跟我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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