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扬怒而回头,发现那小宋边说已经边拿出一次性手套和酒精棉,使劲擦着他坐过的椅子和手碰过的地方,俨然把他当什么脏病传染源看待。
日他妈的!苏扬气得手直抖。还能说什么,人家早已信了业主的一面之词!
这事如果真如物业说得那么严重,那绝非喷漆能了结的。要知道演变成群体事件之后,会有很多人不管事实真相如何,仗着众口铄金只按自己喜恶做事。
到时候何止扔垃圾喷漆,指不定走在路上都会挨闷棍!苏扬断了买香蕉水的念头,只想赶紧回去。
大早上的人不多,苏扬回到自己公寓楼底下等电梯。旁边站着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大妈和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看似是祖母和孙子二人。
那大妈刚开始没注意到他,瞟见之后恶狠狠朝他吐了口唾沫,正中他的鞋。
“诶,干嘛啊!”苏扬正在气头上,莫名被人吐唾沫,一时控制不住音量有点大。
那孙子模样的小男孩顿时开始干嚎,嗓门大得超出苏扬数倍。
那祖母见自家孙子开始嚎,退下背着的布包抡起就开始砸苏扬:“你个逼玩意还敢出门,卖屁股的恶心货,假好心送我们蛋糕,谁知道里面有什么脏东西!我告诉你,我们今天全家都去医院验艾滋,如果有人被传染肯定就是你害的,到时候看我不活活打死你!”
苏扬懵然挨了几下砸,听着大妈的叨逼叨才反应过来这是楼下那户祖孙,他生日的时候曾送过蛋糕给他们。
那是个完整没拆封过的蛋糕,当时那户人家可是欣然接受,而现在,不分青红皂白转眼就开始骂人。
苏扬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好心送个蛋糕也能被诬陷放了脏东西,更别提无稽之谈的传染艾滋。
那大妈打得累了,把包里的东西拿出来,碰过苏扬的包直接扔到他身上。恰好电梯到达,她拉着孙子进去,转身严厉警告苏扬不准一起进,不然把他踹出去。
苏扬站在外面茫然看着电梯上升,心里有无数话语,却一句也说不出来。他被自诩正义的众人抵制了,他们对他恶语相加,却根本不在乎对错。
这是群体暴力的力量,势单力薄的一个人在其中只能被洪水淹没。
可能真的得搬走了,他不知道那些业主们到底拍到了什么东西,但只要业主们坚信那是他干的,坚信那是邪恶的,那他就算浑身长满嘴都无法说清。
永远无法说清。
第三十一章
苏扬浑浑噩噩回到小公寓中,茫然不知所措。他想给韦谌打电话,但考虑到对方正在出差,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打给了毛子睿。
毛子睿没接电话,现在时间还早,可能在睡觉,也可能有别的事在忙。苏扬挂断电话,环顾四周,决定先整理东西。
无论做什么,总之不要闲着。
明智的是之前小余把东西搬去韦谌家,苏扬也没带回来多少,所以现在剩下的行李不多。他的公仔和手办占据半壁江山,然后就是些不常穿的衣服,还有厨房的锅瓢餐具。
他扒拉出个旧的行李箱,把东西往里扔,凄惨得有点想哭。
这个社会没有那么开放,恐同还是主流趋势。他之前小心翼翼隐瞒着,尽量不给别人造成困扰,只敢在自己的小圈子里稍稍蹦跶。却不知到底是谁从什么地方看出端倪,又伪造了什么证据,把他钉死在审判架上。
收拾到临近中午,东西已经差不多了,他又给毛子睿打了一通电话,依旧无人接听。苏扬看着手机不知道还能联系谁,除了毛子睿和韦谌外,关系稍熟的还有姚远和诸怀亦。但这个关系远不够有难同当的程度,说说话聊聊天还行,被整个小区赶出来无家可归这种事,是万万分享不得的。
最后的选择可能只有回家,可贸然回家母上大人铁定会起疑心,该怎么圆谎又是一桩头疼事。
正烦恼之际,大门被哐哐敲响,夹杂着有人呵斥命令开门声。苏扬定了定神,偷偷拿了个大手电筒防身,过去开门。
门外站着苏扬的房东和物业那个小宋,小宋嘲弄地朝他笑笑,似乎在说他不知死活。
“苏扬啊,你看我这门被弄成这个样子,我房子以后还怎么租给别人?”
听到房东的话,苏扬心彻底凉了。他原本还希望房东看在他安安分分租了三年从不拖欠房租的份上,不要轻信别人的谗言。就算信了,至少好好协商搬家的事也不是不行。但现在看来,房东在意的有且只有自身利益,前一个租客已经完全成了碍事的存在,下一步该怎么出租才是关键。
罢了,这只是个以利益为重的社会,又何必强求对方的怜悯呢?
“修门的钱从我押金里扣吧,剩下的退我就行。”苏扬说完不想再多理,转身去拿行李。
“哎哟,那可不止修门的钱。”房东刻薄地算计道:“我这房间可得整间大扫除外加消毒,谁知道你有没有脏病,这代价大了去了。”
苏扬拿行礼的手一顿,颤抖着握紧。
“而且你还带那么多男人进屋,消毒估计还不够,得重新油漆一遍才能遮住我这心里的阴影。真是的,要早知道你是个兔儿爷,我打死都不会租给……”
“押金不用退我了。”苏扬站直身子:“修门、大扫除、消毒、油漆,随你想怎么支配。”
房东一喜,为大赚一笔钱得意洋洋:“还算你有点良心。”
“还有你的医疗费,也包括在里面。”苏扬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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