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白鸽在空中盘旋几圈,青叶吹了声哨,伸出手臂,那鸽子飞下来停住。
青叶取了鸽子腿上绑着的细竹筒递给楚天阔,楚天阔打开看了,上面只有八个字:刀客劫囚,逃往苍州。
“一定是当初袭击烟波庄那批人,看来反倒省了我们一番功夫。”陈湮笑道。
楚天阔问他:“跟上去看看吗?”
陈湮点头:“这些人混进京城公然劫囚,皇帝老儿肯定气得不轻,想必派了大批人马追击,咱们不用救人,帮他们拖延一下时间还是可以的。”
“好。”楚天阔一口应下。
阿朗和陈珺被救之后,一直有人在后面跟着他们,实时给楚天阔报告他们的位置。陈湮招手让青叶过来,道:“正好到了京城,你帮我寻一样东西,花了多少银子记在账上,到了庭州之后去铺子里找张老三手下的柱子取。”
楚天阔道:“什么东西寻便寻了,取什么银子。”
陈湮笑道:“若是别的也就罢了,这一样东西我得自己花钱买。”
楚天阔知他必有自己的道理,便道:“听你的。”
青叶应命往京城去,其余人便赶往苍州方向,片刻不停歇。
路上果然遇见大批军官四处搜捕陈珺一干人的踪迹,闹得鸡飞狗跳。等到赶在这些人前面二十里处,陈湮从衣兜里取出半截拇指粗的香一样的的东西交给阿墨道:“待会儿等那批军官来了,你站在上风向把这个点燃。”
阿墨小心翼翼捧过来,道:“这是什么?”
陈湮道:“我在南岳山闲来无事研制的一种mí_yào,吸了之后要睡足一天一夜才醒。”
阿墨心肝一颤,乖乖,夫人可是千万千万惹不得。
奔波了这两日,陈湮也累得狠了,等阿墨走后,便在路边一间茶棚里坐下喝茶。
楚天阔怕他骑了这么久的马不舒服,问道:“要不要躺一会儿。”
陈湮脸上浮现一丝红晕,道:“用了药之后已经好了,坐着也没事。”
这时路边走来一个卷着裤脚的农夫,破旧的草鞋上沾着半干的淤泥。农夫肩上挑着担子,两边的竹筐里放着满满的新鲜莲蓬,绿油油的十分好看。
楚天阔见了,迎上前去道:“老伯这莲蓬挑去哪里?”
农夫笑呵呵道:“去前面的镇子里,我这莲蓬是今天早上起早摘的,自家种的,可新鲜哩,公子买两个?”
楚天阔摸出一块碎银子道:“给我十个吧。”
农夫见他这么大方,急忙挑了几个个大的给他。
楚天阔道:“不用找钱了。”
“哎哟这怎么好意思,用不了这许多银子。”农夫说着还是要找钱。
楚天阔道:“老伯这莲蓬确实新鲜,我买来讨心上人欢心,值这么多钱的。”
农夫一听,瞥向茶棚,却没见有什么姑娘或夫人,便把银子收下,道:“想必夫人一定貌美如花、温柔贤惠。”
楚天阔笑道:“是啊。”
农夫见他虽负着剑,是江湖人打扮,可长得一表人才,为人随和,忍不住和他攀谈两句,道:“公子真是会疼人,我家那口子也爱吃这个,所以才种的,这里的气候其实不大合适生这个,我是从南边挑了好泥来的,保管不必江南的差。”
楚天阔点点头,和农夫作别,回到茶棚,分了手下几个,剩下的放在桌上,一个个剥出来,剔了莲心喂给陈湮吃。
莲子没什么甜味,但新鲜香脆,带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原该是泛舟湖上,边赏花品茶吃才风雅,但此时此刻在这个简陋的茶棚里,反而别有一种平凡夫妻之间的甜蜜。
护卫们笑嘻嘻地躲远些,你喂我我喂你地闹着玩。陈湮手撑在桌子上,歪着头等楚天阔把莲子送进自己嘴里,道:“你给我买这个,是想我多怜爱你么?”
楚天阔温柔地看着他,道:“你说是就是。烟波庄的莲蓬也快熟了,先吃点解解馋,回头回到家里保管你吃个够。”
陈湮听得心里暖乎乎的,凑上去亲了一口。
护卫们东张西望,说这里风景真好。
几个莲蓬还没吃完,阿墨便回来了,兴奋道:“夫人这药真厉害,那些人一个不漏,睡得死沉死沉的。”
“嗯,纸条留了么?”陈湮抓了一把没剥的莲子递给阿墨。
“谢夫人,”阿墨喜滋滋接过来,“留了,就钉在显然的位置,写的是江南大侠。之前有在邵阳城劫粮留名的事,朝廷要花大力气查,也就不会过分怪罪那批军官办事不力了,夫人想得真周到。”
陈湮道:“他们也是奉命办事,我们半路上截胡,总不能连累他们掉脑袋。不过在京城劫囚,说出去皇家的脸面保不住。咱们得送一份大礼给他们,让他们消消气才好。”
“什么大礼?”阿墨把莲子咬得喀嚓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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