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休看着周阁老,颇有点儿‘我不说话,就静静的看着你表演’的意思。
周阁老同样有意无意的瞥了他一眼,然后面露笑容,道:“不知道方大人还有什么要说的?”
方休看着他,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道:“最后一句话,临泽府的知府死定了,我说的,无论是谁也保不住他!
周老若是不信邪,尽可以去试一试。
刚才周老已经把话说到这般地步,那我也不妨坦诚不公的跟你聊一聊这个事情。
挪用储粮,欺上瞒下,鱼肉百姓,无论哪一条,都是死罪!
哪怕是到了宫里,到了暖阁,到了陛下的面前,我也是这一句话。
今天,我之所以到这里跟周老谈心,只是因为给周老一个面子,奈何有些人倚老卖老,给他面子,自己却不要,那也就别怪我撕破脸面!
言尽于此,周老好自为之!”
方休说完以后,冷哼了一声,也懒得再去搭理这个老东西,起身就要离开。
留下周阁老一个人坐在原地,好似还没有反应过来。
顿了顿,才从椅子上起身,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指着方休的背影,大骂了两声‘竖子!’。
方休就当作没有听见,这么迈步离开了周府。
周府的丫鬟和杂役就这么看着他离开周府,一个个的都被他刚才说的那番话给震惊了。
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敢在自家老爷面前这么说话。
只是......
他们不知道的是,就这样,还是方休极力压制自己的结果。
若是放在以前,方休还是急脾气的时候,早就一把火给他们周府烧了个干净。
“少爷,咱们回不回客栈?”
走出周府以后,白小纯站在方休的身边,知道自家少爷心情不好,轻声的问了一句。
“不回,咱们去府衙!”
方休翻身上马,循着记忆里府衙的位置,骑马而去。
仅仅只是一炷香的时间,就到了府衙门前。
早在粮仓之事以后,府衙的捕快就全都被替换成了李敬手下的兵士。
这些兵士全都是参与过粮仓之事,见过方休,知道这一位就是安平伯家的公子,还是按察使大人。
忙不迭的躬身行礼:“大人!”
“大人可是寻李将军,卑职这便去禀告!”
方休点了点头,翻身下马,径直走进了府衙。
府衙之内,一片狼藉。
原先的知府、主簿、捕快,很少有底子是干净的,整个府衙,经过这么一闹,调查加审讯之下,竟然十分之八的人全都进了地牢。
剩下的人,也都是一些小吏,没有功名在身的那种。
李敬又是一个只知道领军打仗的大老粗,哪里懂得治理之道。
短短的半天的时间,把整个府衙闹得是鸡飞狗跳。
遇上了什么事情,又不好意思去打扰方休。
毕竟之前他说过,所有的事情都交由李敬处理。
也就是周阁老派人上门以后,他自己觉得无法应对,才上门求教。
方休一走进府衙,就察觉到了事情不对。
照这群大老粗的处理方式,整个临泽府,不出半个月就要沦为一处荒城了!
倒不是说荒芜,而是慌乱,恐怕不知道多久才有可能恢复元气。
方休进到府衙的正堂,看见坐在案台之后,有些手忙脚乱的李敬,眉头微微的皱了皱。
“将军......将军......”
李敬旁边的护卫先发现了方休,忙不迭的小声提醒自家的将军。
李敬却是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大声的道:“喊什么喊?没看见本将军正在处理公务?”
说完,也没有注意到自家护卫的眼神,继续低头,看起了文书。
一边看,一边皱眉:“城东要建医馆,建就建是了,这点儿事情还要呈上来,本将军看,这些人就是吃饱了撑的,闲的没事做了!”
骂完以后,才发现自己面前的阳光好像被人挡住了一些。
“又是谁他......”
他的眉头皱的在方休的身后,伸手指了指方休手上的文书,道:“比如这件事情,一个郎中想要在城东建一家医馆,却也要问朝廷。
卑职是真的想不明白,这么一件小事,有什么好问的。”
方休听见这话,抬眸,看了一眼李敬,见他脸上的确是十分的困惑,开口道:“临泽府,卷宗上统计的便有万户人家,十余万人。
任何一件事情,牵扯到十万余人,都不会是什么小事。
便是建一处医馆,也是需要慎重考虑的。
我刚刚从城东来,城东乃是临泽府最为繁华的地方,数千步就能见到一处医馆,每处医馆内,病人并不算多。
可是到了城西,较为萧条一些,万步才能见到一处医馆,医馆里面尽是病人,有些甚至只能在门外等着,你可知为何?”
李敬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想了想,问道:“少将军的意思是,城西的人更多一点儿?”
方休点了点,道:“是,也不是,城西的人的确更多,可是也更为萧条,住在这里的百姓做的伙计都上不了台面,拿的工钱自然也高不到哪里去。
这些人生了病,大部分都是硬挺着,挺不住了才会到医馆,且没有多少的银子可以付给郎中。
可是城东,却是恰好相反。
因而,临泽府的郎中才会想着将医馆开在城东......”
李敬听了以后,整个人的脸上都写着大大的两个字‘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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