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话的时候,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眸之中流露出凶狠之色。
老者见状,自然明白他心中所想,无非也就是当初的毒蛊之事。
他张了张嘴,想要再劝。
康王却是摆了摆手,随口道:“恭老不必再劝,这件事情,本王心里有数。
便是如今本王并不想招揽他,这表面上的功夫却是一定要做的。
毕竟父皇对于方休的看重,世人皆知,父皇只要还在位一天,本王就会与方休好好相处!”
老者听到这话,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
陛下还在,他便与新安伯好好相处。
那么,若是陛下不在呢?
怕是要图穷匕首见了。
好好的一个王佐之才,实在是可惜,可惜啊......
他摇了摇头,脸上露出惋惜的表情,却是没有再说什么,似乎已经认定康王殿下绝不会留下新安伯。
康王则是看向院外,喊了一声:“来人!”
“殿下!”
话音刚落,立刻便有下人匆忙而来,跪在地上,恭敬的道:“殿下有何事吩咐?”
康王看着他,脸上露出思考之色,仅仅片刻,便吩咐道:“重新给本王所邀之人发一份请帖。
就说三日之后,本王有要事在身,不便出席,宴会顺延两日......”
那下人听见这话,微微一怔,
殿下办事一向都是早做准备,怎么这一次......
心里虽是疑惑,却还是恭敬的道:“小的明白了,这就去办!”
“等会!”
那下人刚刚起身,却又被康王叫住:“还有一件事,就是去临泽候府,再给新安伯送一份请帖,就说这场宴会乃是本王为新安伯所办......
本王许久没有见过新安伯,甚至想念,请他务必出席。
若是五日之后,新安伯还有要事,不能出席,本王就继续顺延,一直等到新安伯赏脸为止......”
那下人听见这话,算是彻底的震惊了。
自家殿下可是未来的君主,未来的天子,哪里有因为一个臣子再三推辞,而顺延宴会的道理。
新安伯在陛下那里,备受器重,这件事情,他是知道的。
可是,什么时候,自家殿下也如此的看重新安伯了?
记得以前,他可是经常的听见自家殿下在书房的时候,一个人破口大骂,骂的就是新安伯!
“是,小的明白了!”
虽是如此,下人还是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了王府。
老者见到这一幕,顺了顺胡须,道:“殿下此举正合老夫的心意。
新安伯,不可不拉拢,便是新安伯不屑殿下,殿下也要装作礼贤下士。
越是如此,朝中百官,市井百姓,就越是称赞殿下的品德,越是以为殿下贤能!
这叫以退为进......”
康王听见这话,却是叹了口气,说道:“做亲王,做到本王这个份上,也真是够窝囊的!”
“非也,非也......”
老者摇了摇头,说道:“宁王之例,就在眼前,还望殿下坚持些时日,万万不可懈怠啊!”
“本王知道......”
康王挥了挥衣袖,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然后,看着老者,问道:“本王听说,前段时间,这京师许多的流民和乞丐都得到了赈济?
或是粮食,或是衣物,或是被褥,或是铜板,亦或者是孩童的玩具......
可有此事?”
老者听到这个问题,轻轻的皱了皱眉头,开口道:“老夫也是奇怪,此事,无论是谁做的,一定会大肆宣传,可是如今却是一点儿动静都没。
整个京师,除了那些流民和乞丐,还有一些有心人知道此事,竟是无一人听说。
如今,无论是市井街巷,还是朝堂之上,多的是人议论此事。
有人猜是京都府办的此事,府尹却是否认,然后又是户部,户部又是否认。
工部,礼部,乃至兵部,都有好事之人,前往询问,得到的结果也是一无所获......
甚至,两位国公那里,都有人问了,定国公和英国公也是第一次听说此事。
老夫猜测,怕是某位巨贾,心血来潮,想着赈济......”
“不!”
老者还没有说完,康王就把他打断,说道:“本王了解那些商贾,都是一群无利不起早的家伙,让他们赈济,比登天还要难!
他们会主动赈济灾民的话,除非日月星辰一同陨落......”
“那是朝堂之上的某位......”
“也不可能。”
康王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说道:“一是没有人能有这么多的银子。
毕竟整个京师这么多的灾民,这么多的乞丐,若是同时赈济,需要多少银子?
本王粗略估计,至少需要一万多两!
即便是他们有这么多的银子,又敢明目张胆的亮出来吗?
万一走漏风声,轻则受父皇的训诫,重者满门......”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顿了顿,继续道:“这第二点,也很简单,没有这么多的人,别的不说,就是户部所有的人,什么都不做,也未必能在一夜之间赈济这么多的流民,还不让他们看见。”
老者听见康王的分析,眉头也是微微的皱了起来。
片刻之后,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看着康王,笑道:“殿下,老夫应该是知道,这件事情是谁做的了......”
“哦?”
康王听见这话,脸上露出了感兴趣的表情,问道:“恭老觉得此事是何人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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