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魏满就想要和泥巴,说:“孤看,原是场误会,即使如此,把误会解开了,也就是了。”
杨樾一听,好家伙,变成误会了,魏满也真是能忍!反正他忍不了!
魏满以大局为重,他本就是个虚伪的人,明面儿上不找茬,不见得他背地里不动小手脚,此事让一步,表面上和和气气的,等他回去找了段肃先生,让段肃先生背地里动手脚,也能报复回去,都不耽误。
不过他哪里知道,自己都如此“让步”了,那华乡功曹竟然是个没成算的主儿。
功曹史一听,还以为魏满怕了,不打算维护林让了,毕竟林让只是个嬖宠,也没什么多大的能耐。
于是功曹史便得意了,之前还在思忖着怎么完成主公的任务,如今倒是简单便宜了许多。
功曹史挺直了腰板儿,说:“魏公,其实我们家主公让小人在此等候魏公,还有另外一件事儿。”
魏满说:“哦?什么事?”
功曹史笑着拱手说:“自然是请魏公以正军法,给我家主公一个说法。”
“说法?”
“说法?!”
魏满与杨樾几乎是异口同声,不过魏满镇定一些,杨樾的嗓门儿恨不能把城门都给掀开。
功曹史笑眯眯,一脸得意的说:“是了,我家主公千里迢迢来见魏公,魏公有事在外,这鲁州刺史不但没有言明,反而怠慢与我家主公,竟给那些贱民治病,也不理会我家主公,我家主公说了,难道自己的地位,还不如那些贱民不成?”
魏满猛地一握拳,差点忍不住直接揍了那功曹史,给鼻子就上脸,怎么不上天呢?
杨樾这个暴脾气,实在受不了,没有魏满能忍,就要喝骂出声来,结果就在此时,突然有人拉住了杨樾,回头一看,岱州刺史虞子源从城楼上走了下来,拦住杨樾,不让他说话。
杨樾甩开他的手,说:“你做什么?”
杨樾还在埋怨虞子源拦着自己,便听到“踏踏踏”的脚步声,有人从城楼上也步了下来,那人一袭白袍,没有穿官袍,随随便便束着发,看起来很是随意,但又有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气味儿,仿佛是天上坠落凡间的谪仙一般。
林让!
魏满眼睛一亮,果然是林让无疑了。
林让慢悠悠的从城楼上不下来,眼神淡漠,口气冷淡的说:“都什么年代了,华乡功曹还口口声声宣扬着民轻思想,几百年前就已经有了民本思想,华乡郡会不会太落伍了?”
林让在城楼上已经站了多久,怪不得虞子源不让杨樾说话,原来他早就知道林让来了。
林让给百姓们看了病,早就听说武子台在城门谩骂,他便来看看,不过很不巧,武子台早就走了,否则……
恐怕要被林让给羞辱的娘都不认识!
武子台走了,功曹史留下来给林让“告状”,林让是观摩了一个全过程的。
林让幽幽的走过来,那功曹史一见,不知怎么的,莫名就有一种被吓了一跳的感觉,赶紧后退了几步。
林让淡淡的说:“民为本,君为轻,难不成华乡太守不懂这样的道理?在卑臣眼中,并没有什么贱民不贱民。再者说了,若是华乡太守如此轻贱百姓,这种事儿传扬出去,恐怕……华乡太守也不好过罢。”
功曹史咽了一口唾沫,不知该如何接话才好。
其实爱惜百姓这种事情,谁都知道,但是轮到自己头上,就怎么也做不好了。
华乡太守武子台表面功夫做的还行,虽不像陈继那么体体面面儿,但好歹没有什么动乱起义等等,维持着表面的光鲜。
但其实呢,武子台就是看不起百姓的,他是个心高气傲的主儿,连林让这个官级比他大的都看不起,如何能看得起平头百姓呢?
在他心里,百姓就是贱民,如果需要士兵了,征召百姓入伍,如果需要辎重了,便加重百姓的赋税,如果百姓拿不出赋税了,就抢掠当地的豪绅富贾,在这个兵荒马乱的年代,很多军阀都是这样做的。
不过这都是不成文的规定,谁也不会挂在口头上,如果撕破了这层丑恶的脸皮,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动乱。
林让笑了笑,没什么诚意的笑容挂在他谪仙一般的面容上,说:“如果……华乡郡的百姓,听说他们的太守,如此轻贱百姓,不知心里会如何想法。”
功曹史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故意岔开话题,说:“鲁州刺史这是挑拨离间,我家主公爱民如子,这是华乡郡人尽皆知的事情!而且我们现在正在说鲁州刺史的过错!”
功曹史一连串儿的说:“鲁州刺史分明知道今日魏公不在,却不告知我家主公,让我家主公在偏殿中等候了一上午,是不是故意的?!居心何……”
他的话还未说完,林让已然十分坦然的说:“是故意的。”
魏满:“……”
杨樾:“……”
功曹史:“……”
杨樾刚想要替林让说话,结果就听到林让坦然的承认,一脸懵的回头看着虞子源,说:“老虞,我……的耳朵是不是幻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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