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时,我们刚好走到村口。
白爷站住脚,盯着村口石碑上那一行看不懂的字研究半天。
“半仙,你来算算这上面写的是什么?”阿甫热勒笑着看着白爷。
我在心里冷笑,栽了吧?这老头连简单的四字成语都说不对,还能看懂维文?我摆出一副看好戏的姿势。
白爷不慌不忙的说,“小热勒你先读出来,我再来算一卦。”
接着,阿甫热勒说出了一串维语。
白爷闭着眼,做出掐指一算动作,片刻后说出三个字,“太阳村。”
我看了眼阿甫热勒,发现她此刻正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白爷,眼里满是崇拜……
卧槽,不是吧!居然被这老头蒙对了?我瞪个牛眼看向白爷。
“白爷,你还真的是个神仙啊!好厉害!”阿甫热勒拉着白爷胳膊兴奋的跳着。
白爷顿时春光满面,拍了拍阿甫热勒的手,“献丑献丑。”他们一边说笑,一边走进了村子。
这姑娘是托吧?
我一脸懵逼的看着石碑上那一串维文,这怎么就看出来是“太阳村”了?还是说,那老头刚巧只听得懂那么一句维语?
水墨用尾巴抽了我的腿一下,示意我跟上。
这个太阳村,跟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我概念里的村子,应该就是坑洼土路,砖头砌起的简陋两层小屋,还有随处可见的小毛驴。再者就是,坐在高门槛上,或是发呆,或是闲聊的老人,然后一辆刮花的电动三轮车开过,尘土飞杨之类的。
但是眼前这个村子,就像是异国的小巷。
地面是形态各异的石块铺成的路,路面整洁干净,小有坡度。基本上走几步就会有一段石阶,有的是上行,有的是下行,阶梯四五层左右,跨度舒适。
石路两侧的房子,都刷着白色的漆,屋顶是彩色的,门前还挂着一串串彩灯。
每家每户的窗台上,基本都摆放着各色鲜艳的花。每隔几米就有一个很复古的路灯,路灯下摆着几张木质的长椅。偶尔会看到几对男女,坐在上面轻声交谈。
一个男人坐在画架前,画着对面的女人。我经过时转头看去,画像十分生动,近似度在九成以上。
趁着夜色和星月点缀,恍惚觉得自己走进了别人的童话里。
与其说这是个村子,不如说是小镇在一个相对气派的白屋蓝顶房子前。
她推开门,诺大的院子里,一半的地方都种满了葡萄树,另一边有一个小花圃,里面开着不知名的小白花,我走过去,乍眼一看,还以为是三轮草。
我不禁想起了树屋下,降灵照顾的那片花铺。我看向小粉,他也同样若有所思的看着这些小白花。
花铺旁放着一张长桌和几把椅子,白天坐在这里晒太阳看书,晚上坐在这里喝啤酒吹牛,想想都觉得惬意。
这时,从屋里走出一男一女,他们穿着休闲,看年岁应该是阿甫热勒的父母。
阿甫热勒跟他们简单的交流几句后,这对夫妻便热情的邀请我们进屋里。
如阿甫热勒所说,我们正好赶上了饭点,桌上摆着几片馕和三个小菜。
女主人从厨房里又拿了几副碗筷和几片馕出来,对我们说了一段听不懂的话。
阿甫热勒翻译道,“我妈妈说,不知道会有客人来,所以没有准备太多的菜,有的都是一些粗茶淡饭,希望你们不要介意。”
听她这么一说,我们反而更不好意思了。白爷马上说道,“是我们冒昧打扰了才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这应该是这老头今天说的最正经的一句话了。
“听说你们是来旅游的,如果不着急走,可以多住几天,让我的女儿阿甫热勒带你们四处转转,这附近有很多好山好水。”男主人勉强的说着一口很难听懂的普通话。
白爷一听,眼睛直放光,“那敢情好啊!不瞒你说,我第一天来到新疆,就喜欢上这里了,看到你们也是一见如......”白爷一边咳嗽,一边怼了我两下,我捂着嘴巴小声说,“故......”白爷马上接道,“一见如故,一见如故……但是我就怕打扰到你们,不然真想多住几天。”
男主人笑道,“不打扰不客气,你们就当是自己家。”
谈话间得知,阿甫热勒的父亲是太阳村的村长,他们祖祖辈辈,一直在这里过着不被外界打扰的世外生活。
白爷跟阿甫热勒的父亲相聊甚欢,她的母亲也偶尔搭两句话,有时遇到一些难说的词句,阿甫热勒就在一旁帮忙翻译,气氛很融洽。
吃过晚饭后,我说想带水墨他们出去遛一圈,白爷搓搓胡子道,“大晚上乱走什么,明早再遛狗,今天都被它遛一天了还不累?况且你又不熟悉这里,走丢了还要去找你们,别再给人家添麻烦了。”
我翻了个白眼,这老头惯会在外人面前,装成善解人意的明白人。
我们被阿甫热勒带到了两个房间前,她对白爷说,“这间大一点的房间你们三位睡吧。”然后打开对面的房间门,对我说道,“你和这两位小朋友就睡这间吧。”
我走进去,屋内装修很现代。二十多平的房间,一个双开衣柜,一个圆形小木桌,桌边摆着两把布艺躺椅,一张双人床靠在墙边,月光透过窗户照到床上,很温馨。
最让我满意的是,这间房里有淋浴,终于可以洗个热水澡了。
这时,阿甫热勒的妈妈端着一个餐盘走过来,上面放着四杯奶和四碗肉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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