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妥当了。”吴悦接过老板娘递来的热茶,道了声谢,继续说,“南疆大叶茶的书我已经整理好了,你那蒙顶石花是这几年才声名鹊起的,怕是不太好相与。我听说雅州那边以前是羌国的地盘,马帮和吐谷浑人多得很——你这一趟居然毫发无损,真是可喜可贺。”
颜许骄傲地抬起下巴:“那是!我花间游可不是吃素的!话说你都去尝过大叶茶了,怎么品味还是这么一言难尽,居然又点了粗茶。”
“解渴暖身罢了。”吴悦温声说道,“我是个俗人。”
颜许不以为然地摆摆手:“得了,哎——我说,吴岱师兄除了托我去雅州寻茶外,还找了其他同门吗?”
“应当没有吧,近来天下不怎么太平,大家大多行走在外,少有我们这般留在谷中的,吴岱师兄也是实在找不着合适人选了才拜托我们。”
“没有吗……?”颜许怅然若失,“我在蒙山遇见了一位师兄,名叫谭雨。”
吴悦挑眉:“嗯?”
“他……”颜许搜肠刮肚地回忆了一下毕生所学,难得有些拘谨地捏紧了茶杯,最后还是懊恼地放弃了用多么风雅的诗词去描述此人,只是说:“哎,他长得真好看。”
“……那同门兴许是在外游历正巧遇见你的吧。”
颜许却像是突然打开了话匣,收都收不住,兴致勃勃地跟他讲起了那人有多好看,见识又是如何广博,煮茶手法是如何漂亮,连烹饪一道都如此完美。
“你去苗疆那边估计吃过的菌子更多,我却是没有这等口福的。好不容易在那边山里挖到了一朵野菌,那模样还挺娇俏……”
“等等,你用娇俏形容菌子?”
“怎么不娇俏了!它长得就像一团雪雕玉琢的茶花似的,我正愁怎么才把它下锅不会暴殄天物,谭雨师兄就主动来帮我了。你那是什么表情!严肃点!”
吴悦用谷里特制的大袖子遮住根本停不下来的嘴角,忍着笑意说:“你迟早栽在贪食上。”
虽然一年不见,他们之间倒也没多生疏,喝完了热茶,他们便准备动身回谷了。
万花是天下三大风雅之地,琴棋书画,医工茶花,谷中可以说是样样不缺。虽然谷内四季如春,但也不是什么奇珍都有的,作为芳主门下弟子,他们俩不经常出谷游历,也不参与阵营纷争,按理说这样的山水养出的应是温柔体贴的离经易道,但经常看着自己的花花草草被夜狼或谷外的侠士踩伤实在不是什么舒心的体验,以至于他们没少为了这种事对那些人和畜生动手,长期下来,一身花间游几乎可以说少有敌手。
芳主门下弟子不多,大多都热衷于在外追寻奇花异草,要是得了什么谷中没有记载的花草树木,一定要将之习性写成一本书带回来。
倒是很少有人去记茶这样的植物。
吴岱师兄想要去去记载的,正是两种茶,一者没什么名气,叫大叶茶,是苗疆那边的东西,据说是长在多年树龄的老茶树上;一者名为近年新秀蒙顶石花,长于雅州蒙山,那地方是茶马道,混乱得很。
虽然他不介意亲自去当地考察这两种茶,但新入门的弟子总是要有人教导的,他实在抽不开身,干脆物色了吴悦和颜许这俩闲人帮忙。
他们俩在江湖上没有仇敌,也不参与错综复杂的势力交锋,学识和武功都算上乘,托他们远行写书真是最合适不过了。
颜许和吴悦欣然答应,但他们似乎都不怎么把寻茶放在心上,只在茶馆见面时提了提,随后结伴同行时只聊自己的见闻和采茶地的风土人情。
这会儿他们讨论的是菜肴。
“他做的蛇羹菌子汤真是人间美味!”颜许对雅州的菌子和那位谭雨师兄念念不忘,“先将那条蛇剁了头尾,再剜了内脏,煮熟后剥肉去骨,加了酒和猪油入汤,把菌子切丝撒进去,放细盐和其他佐料——对了,你知道吗,那边有个叫汉源的县,盛产野椒,其色泽丹红,香醇爽口,放入汤中不仅好看,更是好吃呢!听说这是贡椒,多亏谭雨师兄弄来了它,否则哪来这样的口福啊!”
帮他牵着马的吴悦听得有些无奈:“听你这口气……是看上了这个人呢,还是看上了这个人的手艺?”
想了想,他又说:“罢了,没什么区别。那这位师兄人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今年冬日冷得很,还是一同回谷过冬比较舒服。”
一路上眉飞色舞滔滔不绝讲了十几种菜色和具体做法的颜许却突然安静下来了,他略带疑惑地偏过头,总算意识到一个问题:“我喜欢的是个男人……你怎么半点都不惊讶?”
吴悦懒洋洋地说:“长得好看,做饭好吃,有些傍身的才学,过人的武学——你当初说过的择妻标准,符合条件的是个人就行,不是人也行。”
“啊,好像是有这回事。”
“所以你为什么是独自回来的?”吴悦停下来脚步,打量着他,“不应该啊,你怎么连个同门都追不动?”
颜许理直气壮地梗着脖子:“我才不会一直缠着他。”
颜许此人,最见不得彩云逸散琉璃碎,美人迟暮英雄冢这种事儿,连带着他种下的花花草草也是如此,只要过了最美的姿态他便不会再去看了,如有必要,亲手毁去也是有可能的。
他待人亦是如此,只不过待朋友没这样苛刻,待爱人的标准却几近严苛。
吴悦一脸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评价道:“你可能是个傻的。管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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