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山高皇帝远,王公大臣们远在庙堂,这些个为官为士的小人物故意谎报民情,粉饰太平他们也不会知道。也许,这些他们都知道,只不过是不想理会罢了。他们这些人里,有好多都是征战杀伐多年的将军,打仗的时候几乎每天都在拿刀砍人,人命对于他们来说根本值不了几个钱,大概也不会放在心上吧。
“师父,您午睡醒了没?”门外传来了糖葫芦儿的声音,声音很小,气喘吁吁又小心翼翼,大概是一路小跑上来的,到了门口又怕万一我还没睡醒,反倒被他给吵醒就不好了,所以他才压低了声音。
话说这糖葫芦儿今年好像是十一岁,本来的名字叫什么我也不记得了,就知葫芦儿,每次红船靠岸的时候,他都会要求去镇上的小集买糖葫芦儿吃,整个人也吃的胖嘟嘟、圆滚滚的,就像那糖葫芦儿似的,一笑起来眼睛就看不见了。后来,大家就索x_i,ng都叫他糖葫芦儿,这一叫就是许多年,估计也改不回来了。
“嗯,醒着呢,你进来吧。”我从床上起来,站在窗边看着这一江东流的春水,深吸一口气,是江水s-his-hi的味道。
江面上雾气蒙蒙,牛毛细雨丝丝地飘着。也不知道为什么,打从去年开始,我便特别嗜睡,感觉总也睡不醒。真是应了那句老话,春困秋乏夏打盹儿。如今才刚刚开春,我一个午睡竟差点儿睡到了日入时分,而且睡得也不好,老是做一些乱七八糟的梦。
糖葫芦儿推门进来,笑眯眯地道:“师父,新来的容哥哥刚学了一段戏,唱的可好了,您去听一听吧。”说完,他笑得似乎更开心了些,眼睛已经眯的找不着了。
糖葫芦儿天生一副好嗓子,可惜了吃成这幅模样,身段儿是没啥指望了,只能跟着大家伙儿打打杂。我捡糖葫芦儿来的时候他还很小,因为就属他最小,我便比较疼他,跟我在一处的时间也比较长。刚来的时候,糖葫芦儿特爱哭鼻子,瘦瘦小小的,还病着,大夫说怕是难养活。没想到,我这一养就是十多年,还给养成了个球。在这战乱饥荒的年代,能胖成他这幅模样,也算是一种本事了。
我眉眼一耷拉,露出明显的不悦之色,沉声道:“他倒是勤快。”我又不是聋子,能听不到吗?你们在下面那么大动静早就把我吵醒了,只是懒得搭理你们罢了。
没错了,糖葫芦儿口中的容哥哥就是那新来的花容,整条船上就他的名字里带着个容字儿。一听到他的名字,我心里就有一股无名的火气,也说不出来到底是为什么,就是觉得他这副模样早晚要给我们红叶舫惹出事端。
但是,很显然,糖葫芦儿这孩子根本没有看出我心里的不快。r_ou_嘟嘟的小手拽着着我的袖子就把我往楼下拉,也不知这么小的娃娃哪里来的大力气,我竟被他拉着下去了。许是我年纪大了,手脚也跟着没有力气。都怪我平时太宠他了,让他越发的没有规矩。
糖葫芦儿边走边说道:“师父,我觉着容哥哥就是个天生学唱戏的料,而且学的又快又好,他唱的那些戏本子、话段子我学了好久都学不会,可是容哥哥只跟着白师兄学一遍就会了。师父,我觉着容哥哥就是个天才,好像能过目不忘一样。”
是,我承认他花容确实是棵好苗子,有慧根,也勤奋,学什么都快。可是,我一看见他那副模样,就觉得浑身都不舒服,总觉得他有什么别的目的才来的红叶舫。但是静下心来仔细想想,他都来船上好几个月了,也没见他有什么动作,更没有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一切都还是跟原来一样。
哦,不对,我这红船上还是有一些变化的,有些事情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比如,自从花容来了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愿意吃我做的饭了,因为花容做的比我做的好吃;再比如,糖葫芦儿晚上不再吵着要跟我睡了,说是他容哥哥身上的味道好闻,非要跟他裹一个被窝儿;又比如,我那傻儿子也不怎么来我屋里找我对戏了,天天跟那个花容练……反正,好像整条红船上现在除了我以外谁都爱粘着他。大家好像觉得他哪儿都好,虽然事实上我也挑不出他的半点儿毛病。
最可恶的是,驹儿那臭小子居然敢说他花容唱的戏比我好!哼,这才来几天呢,就要开始上房揭瓦了。这船,是老子的红船;这班子,是老子的红叶舫!我今天倒是要看看,这个花容他到底哪里唱的比我好。我还就不信了,他才来学了不过几个月,能比我这个唱了一辈子戏的人还要好。
整条船的一楼前后都有隔间,中间是个宽敞的大厅,二楼则全是大大小小的隔间,是直接从这头连到那头的。其中,船头船尾的甲板上是空着的,平时大家练戏的话就在甲板上,那里空旷些。偶尔遇到y-in雨天气的话,就在一楼中间的大厅里练唱。今日江上细雨蒙蒙,所以他们便都在一楼的大厅里练起来了。
葫芦儿拉着,刚下楼梯,那清晰美妙的声音就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
抬眼一看,果然是从花容的嘴里唱出来的。今儿个他们倒是好兴致,还都换了戏服,扮上相了。那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果真像极了女人,这个角儿确实没有人比他演的更好。若要说这唱戏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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