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头三尺有神明,做亏心事的人在无神论的年代也逃不过午夜梦回时的扪心自问。
何况在这个头上还留着辫子的愚昧年代里呢。
韩怀义揭破此事后便甩手走到门外,将这个空间留给他们这对早貌合神离的翁婿自处。
此刻韩家的门头外已经人山人海。
现在是高寡妇吊打贼老三,帮凶则是老实头周阿达。
高寡妇抓住贼老三扇着,周阿达却在边上往老三身上软绵绵的丢石子,还小声哔哔:“你不要脸,你不要脸!”
韩怀义见他那怂样,都不懂他平时哪里来的勇气和自己嚷嚷。
莫非仗着鱼儿吗?
他再看,鱼儿丫头正叉着腰颇有高寡妇风范的,气鼓鼓的站在人群里。
感觉到少爷的目光后,这丫头立刻放下胳膊装淑女。
韩怀义不由失笑,而后他看着这场面心想人越多才越好。
等我洗刷了我家的清白后,信义和就能立足于不败之地。
然后宋三再传播一番消息,石家就给架住了,到时候那老狗一时半会定不好来找韩家。
而我韩家,呵呵。。。
他又盘算了下心里的计划后,便大喊道:“好了。”
高寡妇见他出来了,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居然也装淑女缩去了根本藏不住她身形的老周背后。
其他百姓们也都纷纷往站在韩家石阶上的韩怀义看来。
唯有那贼老三连辫子都给扯散了,还被两个大妈摁着呢。
见现场安静了,韩怀义立刻往四周看热闹的人拱手声明道:“诸位,石家失火后至今没有联系过我家任何一个人。结果今天下午就有满城风雨说,石金涛来求过我家了,我们家居然宁可让船工饿着也不帮他,还说我家要破坏漕运!敢问今天有人看到石金涛或者石金涛的人来找过我们吗?”
“没有。”下面有些他过去的狐朋狗友喊道,附近邻居也都摇头。
韩怀义当众这样做的目的并非只为了洗刷自己家的清白。
今天他要是不借机把石金涛吐的狗屎都泼回去的话他也不是韩二了。
因为昌隆记可以说是踩着信义和的血泪爬上来的。
那厮要是只凭商场手段,胜者为王,韩怀义对此无话可说。
但他动辄挑拨韩家族内的小人,收买韩家的管事,去提督衙门给韩家上眼药。
用的都是盘外招。
这次要是让石金涛得逞,满城风雨后搞不好官府真要问责信义和破坏漕运!
所以韩怀义随即举起手来当众叫道:“我韩二现在浪子回头了,但过去哪怕不学好的时候,也敞亮硬气!我今天当众发誓,要是石金涛在他家失火之后找过我家弟兄里的任何一个,谁有证据的能说出具体的时间地点的,我家赏他一千两银子!要是我做不到,就让我以后没法玩女人!”
钱财动人心,他敢这么说,传出去的话人家自然也就信了。
这比徒劳的辩解或去和石金涛争吵强上一百遍。
且他讲的滑稽,人群顿时哄堂大笑,只有鱼儿暗地里啐了少爷一口,想到少爷那些烂事她本能就不开心。
韩怀义接着又指着被摁着那里的老三,问众人:“我再问诸位一句啊。比如那边绍兴饭店的陈老板,假如啊,我说假如,有个人和你家打过官司,还坑过您家老爷子。他忽然跑来和你指手画脚,指点你家生意该怎么做的话,你会怎么想?”
“去死呢。二少爷我不是骂你呀。”
人群见他怕这祖宗又笑。
有求于人的韩怀义赶紧拱手,态度前所未有的低调,嘴里却藏着刀子说:“谈不上谈不上,您就算骂我两句也无所谓,我去年偷你酒的时候,你不是也在被窝里骂过我吗?”
“你怎么知道我在被窝里骂过你?”陈掌柜猛反应过来,就算怕他也恼怒的骂道:“韩二你这个缺德货,亏我还在为你抱不平。”
他不说还好,一说大家便想到了韩二那句话里的猥琐含义---这厮钻人家夫妻被窝里去了?
众人顿时再度大笑起来,韩怀义慌忙赔罪道:“对不起啊陈掌柜,我说漏了,不不不,我说错了。”
还说漏了?你没完了是吧。
老陈跳脚道:“你这畜生!”
居然当场气笑了。
场面如此滑稽,不要说其他人就连本来撅着嘴的鱼儿也笑出了眼泪来。
她心想少爷太坏了,谁都欺负。
其实她不懂,经过这么一闹之后,大家反而能听的下去韩怀义的话。
而此刻韩家大门洞开着。
陈伯等将韩怀义的表现都看的清清楚楚,陈伯回看再那个老二,几个之前没轮到上阵的老妈子正虎视眈眈的看着他呢,那厮都缩着了。
至于张叔明,似乎预感到不妙,脸色都是灰白的。
大少爷却直着腰杆淡定的很,陈伯不由欣慰,他就怕大少爷再做老好人去制止二少爷撒泼。
因为这世道人心变了啊。
你看,二少爷回来前,张叔明那架子摆的似乎这房子都是他的,大少爷只是为他打工的一样,但现在呢?
接下来韩怀义果然提到了张叔明。
因为结合记忆他知道这货绝对不是个东西。
韩家红火的时候,张叔明上赶着来这边,一趟趟的殷勤。
韩家一出事他居然和那些混账打的火热。
这次又听石金涛的怂恿,竟胳膊往外拐的拿辈分来压怀忠。
在如今这年头,他拿出这种架子来韩家老大还真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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