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他的家眷乃至瑞登都无语了。
尤其瑞登心想,老大人您吃饱了撑的吧,我这个满人都特么觉得朝廷没劲,您一个汉人折腾个啥呢。
可是谁也不敢劝他啊。
因为怎么劝呢?
但就在三天后张之洞带着家眷随员等接了湖北百姓送的万民伞刚要前往码头。
谁知码头那边枪炮齐鸣,一百法军五百白俄列队直往总督府来当街就拦住了香帅的去路。
路人变色之际,亲自带队的李斯特当街用中文说:“我部奉命护送张老大人访美!此事已和清廷有所交涉,清廷方面已经批准了老大人的行程!”
再看电报房那边有人一溜烟的跑出来说:“上谕,请香帅访美。”
这特么洋人的消息居然在清廷的上谕之前?
这时李斯特收起洋派的军礼,冲铁青着脸坐在那里的张之洞拱手道:“公事之外,在下还奉您的子侄韩怀义的命令,顺便请香帅一家前往美国度假!还望老大人不要拂了晚辈的心意。”
洋大人中文说的溜,却对香帅如此敬畏,“天朝上国”的官民自然各种满足。
唯独香帅冷声道:“要是老夫不去呢?”
“在下不敢对老大人如何,唯有领军护送大人北上贵国京城。”
张之洞一听就炸了。
因为堂堂香帅率洋军北上,你想干嘛?
只怕这列队伍不出百里就要天下震动,清廷上下也得乱成狗。
这种无赖招数一定是某人想的,但香帅冤枉韩怀义了,因为这烂招是梅洛安排的。
这时张之洞的儿子跪下道:“父亲,去吧,怀义二弟是一片好心,再说您也不能抗旨啊。”
张之洞其实也有些心动了,但老头子也挺矫情的,他还大怒说:“老夫临老倒成了猢狲的掌中玩物,老夫要是不去还成了抗旨!今儿我就抗旨了,我看这些洋兵洋将能奈我何。来人啊给老夫开路!”
但他戈什哈中的那位千总一摆手:“乱命不从,请大人遵旨。”
“反了你们了!你们这是陷我于不忠啊。。。”老头子直跺脚。
李斯特瞅他语气立马挺聪明的让白俄上前将轿夫挤开,抬起香帅就往新罗马的船上跑。
戈什哈们也搞,护着香帅家眷随员们一溜烟的跟上,老头子坐在轿子里紧闭双目,心想,我可是没有办法咯!然后这心里也就快活起来。
因为毕竟那小子千里万里都记挂着他呢。
南边的变故早传到了袁慰亭的耳朵里。
他和听闻张之洞被韩怀义请去美国后,就和他现在最香帅懂个什么军伍,你家那怀义兄长却肯给他拼命。甚至还逼载泽必须要说动朝廷放人。”
袁慰亭也命苦,他是和香帅一起被调往京城的。
可人家有韩怀义,人家都已经飞起,他呢?
袁克文也挺不开心的,但这二公子的重点是,这么好玩的事韩怀义都不叫他。
他想想,就挺有心机的和父亲说:“大人,要不我替您去一趟怎么样?”
父子两说的是一回事吗?袁慰亭顿时气不打一出来,当场揪住这自作聪明的小子一顿臭骂。
但骂完儿子之后,袁慰亭思来想去还是道:“要不,你发个电报试试?”
然后说:“不,明天你就去旧金山吧。”
袁克文虽然聪明但对现在政治一无所知,所以他以为老子迷糊了呢,不过袁慰亭能放他去浪他自己巴不得,他就很不怕挨打的说:“孩儿为父亲去一趟旧金山当然可以,但父亲有什么话要说吗,还有就是这出门的经费。。。”
袁慰亭扶着额头哀叹道:“我怎么教出你这个浪荡子。”
十六岁的袁慰亭已经赈灾养名并收徐世昌为一生谋士,十六岁的袁克文却是凡尘王孙。
人啊,就是这样的。
哪怕是至亲父子,在不同的生长环境下也会养成完全迥异的性格和做派。
袁慰亭之所以哀叹,是因为气怒儿子不懂他所在的局势之险恶。
清廷调他和张之洞入京,看似高升其实去了他们的实权。
而他和张之洞这个文官不同。
张之洞威望再高也只是个书生。
他袁慰亭却是带兵的人。
何为领军大将?对下当恩威并行,令行禁止。
袁慰亭从朝鲜时崛起至今,手下官兵早对他唯命是从,所以清廷对他的忌惮要比张之洞要深!
他让袁克文跑去韩怀义那边是借张之洞的东风,表示我也不好欺负,我外边也有人的!
但这话绝对不能说透,说透就是挑衅朝廷,其次袁慰亭很清楚自己在韩怀义心中远不如张之洞。
要是他把话说透了,韩怀义一发作,他反而尴尬。
结果这活宝儿子居然还和自己要个什么意图!这简直比要钱还可恶!
所以袁慰亭才气的不行。
并且当日下午就大张旗鼓的将袁克文打发去了上海,还是走的天津码头的新罗马的船。
他自己对外则说,小儿跳脱无度,他已经无力管束,索性把儿子交给韩怀义管教去。
这个理由传到载泽耳朵里后,载泽哑然失笑。
但和他不同的是,醇亲王的第五子载沣听闻此事后却勃然大怒。
这个载沣比起载泽才是真正的实权派。
他之前干的最出彩的一件事就是被清廷安排,代表朝廷前往德国,为德国公使柯林德被杀一事向德皇道歉。
但在赔罪过程里他断然拒绝向异族皇帝下跪。
随便德国人怎么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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