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潜费了老大劲才把陆昭南收拾干净。
出门来,侍卫说成国公府的周三公子来过,没一会儿就走了。
萧潜蹙眉,周大同来过?没见着啊!
算了不管他,都是些脑子不正常的。
翌日,周大同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游魂似的来到国子监,正好碰到林景元。
林景元看到周大同这副模样,不由的吓一跳:“大同哥,你被人打了?”
周大同拿出个鸡腿,想下嘴又没胃口,塞回袋子里。
“哎……一言难尽。”
昨晚他跑回家后,一整晚都陷在发现了萧潜和陆昭南的大秘密会不会被做掉的恐慌之中。
虽说大家平日里一起喝酒说笑称兄道弟,但这些人,尤其皇家的人,真要涉及到厉害关系,起杀心的话是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
“到底怎么了?你快说啊!”林景元催促。
周大同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脸上的肉哗啦啦的颤抖。
不能说,说了会死的。
咦?不对。
如果就他一个人知道,说不定萧潜随时会做了他,但要是林景元也知道就不一样了,景元他爹教过萧潜武艺,算是萧潜的师父,萧潜不可能对林景元下手。林景元安全他就安全,有道是法不责众。
于是周大同问:“你真想知道?”
林景元:“算了,你不想说就别说。”
“别别,你随我来……”周大同把林景元拉到无人处,压着嗓音神秘兮兮地在林景元耳边嘀咕。
林景元闻言大惊:“当真?”
周大同正色道:“我对天发誓,我真的不是故意看见的。”
林景元迟迟无法消化这个事实,十殿下和陆小王爷……太惊悚了……
林晏晏为了保险起见,决定今天不呆家里,吩咐锦心和檀云,如果有人找她,就说她去大舅那了。
在檀云幽怨的目光中大摇大摆地出了新开辟的角门。
林晏晏昨日扮男装是有修饰过五官的,柳叶眉画成了两道剑眉,又用了些影粉突出颧骨,让五官显得硬朗一些,以至于陆昭南,方大同,还有见过她的王可儿一时都没认出她来,就萧潜眼毒,一眼就认出她。
今天林晏晏修饰的更加细致,连肤色都做了伪装,白还是白的,就比原来略黑一些。
她没有急着去找王伊人,而是去了惠民医馆,耽误之急是先把拜师的事敲定下来。
林晏晏晃荡晃荡进了惠民医馆,医馆里忙碌依旧,不时有新的病患进来。
林晏晏目光搜寻,很快就看到了胡广志,胡广志从一个病房出来跟医护叮嘱什么,完了又进另一个病房。
就在林晏晏考虑是自己找点活干还是先找胡广志谈谈。
就见胡广志又从病房退出来,朝她这边看过来,然后冲他招招手。
林晏晏走过去,叉手一礼:“见过胡大夫。”
“随我进来。”
胡广志边走边问:“你叫什么?”
“甄日安。”
“你是不是学过医术?”
“略懂皮毛。”
胡广志一手给病人搭脉:“皮毛是哪种程度?会搭脉?会开方?”
“搭脉会一点,开方……不敢,煎药抓药没问题。”
“你家不会是开药堂的吧?”
“在药堂待过。”
胡广志点点头,结束搭脉,让开位置:“你来搭脉。”
林晏晏心知胡广志是要考她,没有犹豫便上前搭脉。
一边搭脉一边施展望闻问:“脉浮缓,舌苔薄白,哪里痛?关节……应是风邪夹寒湿,留滞经脉,闭阻血气引起的痹症,应采取怯风通络,散寒除湿之法,用防风汤加减。”
须臾便得出了结论,然后看着胡广志,等胡广志的点评。
胡广志转头对随行的医护说:“防风汤加减。”
医护错愕地看了眼林晏晏,随即提笔记下。
“你再看这一位。”胡广志指了隔壁床的病人。
林晏晏再次施展望闻问切:“眼睑浮肿,舌红,苔薄黄,脉浮数,身上有疮痍了吧?小便是否顺利?是否有恶风发热迹象……应该是湿毒侵淫引发的水肿,应用宣肺解毒,利水消肿之法,用麻黄连翘赤小豆汤和无味消毒饮。”
一连替病房里四位病人诊断后,胡广志神色复杂:“你随我来。”
林晏晏跟着胡广志到了值事房。
“你的医术已经出师了,去药堂当个坐堂大夫都行,为何还要来拜师?”胡广志困惑,这位甄日安切脉的水准已经远超一般大夫,快且准,说实话,年轻一辈里鲜少有人能与他比肩了。
“医海无涯,学无止境,学生的医术跟您比起来,简直不堪一提,学生想学大夫您所有的本事。”
胡广志目光闪烁,碰到这等底子的学生,说不动心是假的。
但还需考验。
“那你先去帮忙洗绷带吧,洗绷带的医护这几天没来,绷带都快不够用了。”胡广志故意差遣他去干最脏的活,绷带上有血渍甚至脓液,一般人别说碰,见了能不吐都好了。
这小子白白净净的,怕是会受不了。
“是,学生这就去。”林晏晏同样没有半点迟疑,转身就去了。
胡广志:呃……这么淡定吗?一丝犹豫都没有?
胡广志又看了几个病人后,偷偷去后院观察,只见甄日安坐在小板凳上,卷着衣袖,正在用力搓洗绷带,面色沉静,眉头都没皱一下,就像在洗并不怎么脏的衣裳。心中对甄日安的满意度又上升了一个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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