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间,那边谢淳归已经跑完五圈归队,但是没过一会,歇息时间结束,又开始了第二轮的体能训练:俯卧撑。
一声令下,新兵们迅速卧倒,然后在指导员的口号声中做起俯卧撑,见到姿势不标准的,指导员也毫不留情,该下手的下手,该动脚的动脚。
李无定盯着人群中的谢淳归看,虽然刚才比其他人多跑了五圏还没有歇息,但是接下来的一百个俯卧撑,谢淳归不但坚持做完,而且一个都没有偷懒,汗水早已打湿青年的衣襟和后背,可他的眼眸里没有丝毫退缩的情绪。
一百个俯卧撑过后,新兵们拍着手掌上的沙粒迅速起身,谢淳归跟着站起身,刚摆好站姿,指导员突然走到他面前说:“你再做五十个。”
谢淳归愣了一下,但是没问也没说什么,只是重新卧倒,遵从着指导员的命令做了起来。
班长也略有诧异:“这是犯了什么错了?”
李无定的眉头轻轻地蹙起,目光在指导员和谢淳归身上来回转。
接下来,每项体能训练结束,谢淳归都会被指导员罚,在被罚到第四个体能项目时,班长走过来喊走了指导员。
指导员不由地心里咯噔一声,抬起头,果真远远看到李无定站在前方,他心里暗叫一声不好,低头跟着班长
来到李无定面前,慌慌张张地行礼:“队长!”
李无定点点头,对班长说:“班长,你先去给新兵们当临时指导员,我问这位同志几个问题。”
班长得了命令,一个标准的右转身,用军姿小跑向新兵连。
李无定看向指导员,语气淡淡地问:“刚才那名新兵,你罚了他四次,他犯什么错误了?”
指导员支支吾吾了一会,好半天才说道:“拉练的时候不听指挥。”
李无定说:“这是违纪,要记录在案,为什么拿体能训练做惩罚?嗯?不听指挥是吗?他是如何不听指挥的,你把具体情况说一说。”
指导员含含糊糊地说了过程,李无定点点头:“你去把另一位指导员喊来,我问问这事。”
那指导员一下慌神:“队,队长,这......我......”
见李无定面容已经有了怒意,指导员连忙道:“队长我如实和您说了吧,这是谢军士长家属提出的意见。”李无定一怔:“谢军士长家属?谢军士长竟然对儿子如此严厉?”
指导员说:“队长不是的,谢军士长不知道这事,这是谢军士长岳母提出的,老人家恳求我们严格一点,好让她外孙知难而退,老人家的丈夫也是当年的革命先烈,这忙我们自然要帮的,不帮说不过去啊,队长。”
李无定说:“嗯,我知道了。”
指导员轻盱一口气,行完军礼刚要归队,李无定却道:“你不用回去了。”
“啊?队长?”
李无定威严地厉声说:“公私不分,当什么指导员?”
指导员自知难逃责罚,顿时垂头丧气起来。
第一天的集训总算结束,洗澡的时间有限制,一群大男人在食堂里匆匆扒拉了几口就急吼吼地往澡堂赶,谢淳归洗完澡拿着脸盆回到寝室,听见舍友仰面倒在床上抱怨:“真是太他妈辛苦了,累死老子了,草,想到以后都得这样就觉得绝望,要不集训结束就退出算了,嗯?小谢你洗完了?”
谢淳归点点头:“嗯,洗完了,你快去吧,要没热水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舍友从床上弹起,抄起脸盆和水桶急吼吼地直奔澡堂。
谢淳归拿干毛巾擦着头发,坐在床榻上的时候觉得双腿隐隐有发酸的感觉,估计明天会疼痛不已。
谢淳归伸手揉搓敲打着小腿,忽然听见有人在敲门。
门并没有关,那人站在门口伸手轻叩两声,只是为了引起谢淳归的注意。
谢淳归听见声响转头看去。
那人的身影挡住了门外薄凉的月光,他昂首挺胸,身姿挺拔,眉眼间全是稳重,屋内暖黄的灯光晕在他的脸上,印进谢淳归眼眸深处。
同是忠肝义胆,一人身葬火海,一人骨埋雪山,瞧这冥冥之中,同归却殊途,殊途又同归,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在看清来人的模样后,谢淳归蓦地站起身,手忙脚乱将桌子快速地收拾了一下,这才抬起头慌慌张张地喊:“队,队长。”
李无定惊诧:“你竟然认识我?”
谢淳归点头如捣蒜:“认识,我认识队长您。”
站在门口的李无定笑了一下,问:“我可以进来吗?”
谢淳归紧张得手心冒汗,悄悄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床铺上的被子有没有叠成豆腐块,见四处都整洁干净,连忙道:“可以!您请进,请进。”
李无定踏步走进:“嗯?舍友都不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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