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们在蛋酒上桌之前就被赶回卧室,因为座钟已经敲响了十一下,远远超过了平常的睡觉时间,反对无效。卧室里的老式暖炉已经点燃了,但哈利换上睡衣的时候还是冷得发抖。他爬进被子里,从枕头下面摸出妈妈的手帕。玫瑰的气味已经无迹可寻,就像咒语消失一样,手帕变成了寻常的物件,无法和其他物件区分开来。哈利把手帕握在手里,在毛毯和被子下缩成小小一团,试图尽快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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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后一次和家人过圣诞节是在1938年。父亲买了一棵冬青树,很小,我记得他把树夹在腋下带回家来,仿佛那是一把长了叶子的扫帚。我们挪走扶手椅,把树放到窗边。妈妈和我花了一个下午往上面挂装饰品——那时候还没有那种连成一串的漂亮小灯泡,我们用的是丝带和彩纸。妈妈烤了各种大小的蛋糕和姜饼,主要是为了分给邻居,炫耀她自己的手艺。我的任务主要是在厨房和客厅里乱转,偷吃各种能吃的东西。我们把特别大的一块蛋糕送给了对门的巴特勒一家。38年他们的儿子还没有参军,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贸易公司工作,进口茶叶,是个普通办事员。”
“还有糖果,糖果是一个重要的界碑,里弗斯先生,把我的世界分成了一个‘之前’和‘之后’。‘之前’,只要你想吃,总是有的,最大的苦恼是如何存下几个便士,不要乱花。我根本无法想象接下来的七年里这些好东西会不复存在,但话又说回来,没有人能想象到,预测未来对我们贫瘠的小脑袋来说太不公平了。”普鲁登斯用食指敲了敲自己的右侧太阳x,ue。
记者礼貌地笑了笑。
“乔治第二天一早就走了,六点左右。如果不是座钟的报时声把我吵醒了的话,我是不会知道的。车停在门前的碎石路上,从我的窗户只能看见后半截。乔治已经换上了制服,看起来比他的实际年龄更老。我看着他和玛莎道别,钻进副驾驶座,车沿着碎石路开走了。还要过许多年,我才会再次见到乔治。”
“除此之外,这是个普通的早晨。厨房里没有人,也没有新鲜面包,因为厨师回家去了。我吃了一点昨晚剩下的冷r_ou_,像往常一样去了日光室,但那里实在太冷了,于是我上楼到书房去了。西侧楼梯平常就很y-in森,大冬天早上就显得更可怕了,我总觉得自己听见背后有脚步声,于是一路狂奔,到了书房的壁炉前才停下。”
“我原本的计划是看书,我差不多把《茵梦湖》读完了,现在看来这本未免有点不祥,‘我曾经了解那朵睡莲,可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像个事先编排好的悲伤预言——我能看出来你不相信这种故作神秘的疯话,里弗斯先生,我年轻时也不相信。总而言之,我没有找到我的书,却找到了亚历克斯的笔记本,压在法文课本下面。”
“我明白我应该把笔记本留在原处,假装没有发现,但我很好奇,而且整栋房子静悄悄的,像是没有人住在里面一样,这给了我一点不该有的勇气。我把笔记本抽出来,翻开。”
“亚历克斯的字总是很整齐,比我的有条理多了,小写h和f都拖得很长,如果写得很匆忙,就像一团细铁丝,我从来都看不懂他偶尔留在床头柜上的潦草便笺,每次我抱怨的时候,他就会说‘哈利,下次我就写在你脸上’。”普鲁登斯轻轻摇头,对着窗户微笑,眼睛周围的细纹变得更明显了,“我跑题了,是吗?是的。亚历克斯在那个小笔记本里写了一个故事,我想这是他的第一篇作品,至少是认真写下来的第一篇。他描述了一座建在荒野里的房子,周围栽着玫瑰和橡树。里面住着姓梅韦德的一家人,他们每天侍弄玫瑰,培育新的品种,一切都很好,除了一件怪事。”
“一个暴风雨天,起居室的窗户被吹开了,雨水浸s-hi了地毯,梅韦德先生清理地毯的时候发现了几根灰色的羽毛,‘也许是避雨的鸟儿’,他想,并没有多加注意。然而几天之后,房子里开始出现怪声,听起来像是有某种带爪子的动物在木地板上奔跑。这声音刚开始只是在下雨天出现,到后来不管什么天气都会出现,有一次梅韦德家的女儿甚至还见到了一闪而过的黑影。”
“全家人把房子搜索了一遍,最小的角落也没有放过,但一无所获。爪子在地上刮擦的怪声一旦入夜就会出现,有人拿着烛台跑到楼上查看的时候就消失无踪。渐渐地,没有人敢谈论这只从未露面的怪物,更没有人能抓住它,但是它成为了所有人的y-in影。”
“有一天早上,梅韦德家的大儿子消失了。没有预兆,没有痕迹。”
“我看得太过入迷,根本没有听见亚历克斯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他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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