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惯了四魌的尔虞我诈,初至苦境,枫岫以为他愿景中的盛世莫过如此。不同于他所惯见的等级森严,苦境的人们永远是一副不知官僚皇权为何物,乐天知命的样子。于是他在苦境寻了处安静的地方落脚,想着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不曾想他全须全尾地从四魌跑了出来,却险些在苦境折了一条命。如今想来,倒是可笑。苦境从来不是个安静的地方,这里和所有他见过的地方都一样,粉饰在太平表象之下的永远是人心无尽的yù_wàng。
枫岫看着坐在自己身边悠闲喝着茶的人,暖阳的余晖中那幽蓝的眸子透出几分纯净的紫,无衣师尹这两天很安静,见惯了那个在四魌同他人一来二去唇枪舌剑丝毫不落下风的师尹,面前这个真是...格外的纯良无害。
无衣师尹自清醒以来一直是不吵不闹的,让人格外省心,枫岫把他丢在一边整理自己的手稿时他就睁着一双蓝幽幽的眼安安静静地看着,直到把人盯地发毛后才又将目光转去别处。枫岫看着他穿着素还真不知从哪找出来的白色中山装拿着白瓷茶杯坐在窗前,一双眼不知看着何处的风景不紧不慢地饮着,衬衫的扣子一丝不苟地扣至领口,十足退休老干部的样子...看着倒也j-i,ng神。
但枫岫明白素还真为什么翻箱倒柜找出这么件衣服,他在看素还真换药时曾见过横无衣师尹颈上那一道狰狞的伤口,被细密的针线缝合起来,像是一条濒死的蜈蚣一般,死气沉沉地趴在苍白的皮r_ou_之上。彼时素还真一边给人麻利地换着药一边念叨着,当时无衣师尹被送来的时候,他在雨里看过去是血淋淋的一团,若不是触手还有微弱的心跳他都以为槐破梦送来的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不出意外那刀疤要陪着无衣师尹过一辈子,枫岫叹了口气,继续对着笔记本开始敲字。如今的枫岫可不再是那个“逍遥此生不为客的”枫岫主人,现在的他只不过是苦境一个要为养家糊口发愁的中年男人罢了。
如果说起初枫岫还对自己被素还真拉来照顾伤残人士有些不满,现在倒对这份工作体现出了点真心实意来。
...开玩笑,家里还有一个二级伤残的单亲爸爸领着一个要上学的闺女,孩子上学和康复治疗都是要钱的好不好,这种坐着就能领工资的工作枫岫怎么可能轻易放弃,作为一个曾经的畅销作家,枫岫甚至已经打算将这段时间的经历写成一本书,书名就叫做《被嫌弃的无衣师尹的一生》好了。
待枫岫敲了半天的字,揉着老腰起来时,就看到无衣师尹还是保持着原本的姿势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手中的《荒木载记》已经翻完了一半。
闲下来的枫岫忽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当然不是那种不可言说的想法,这个想法在他们的高中时代就已经成型,奈何一直没有什么机会实施。
...其实,枫岫一直想带无衣师尹体验一把酒吧夜店k歌蹦迪的快感,有谁能想到纵横四魌黑白两道的慈光二把手是个连夜店都没进过的雏儿呢,可偏偏无衣师尹在道上混了这么久就是连家酒吧的门都没能踏进去过。作为慈光大当家从小盯上的小白菜,无衣师尹一直是品学兼优好学生的典型代表,勤学好问,乐于钻研,没事还帮同学写作业和给妹妹补裙子。
高中毕业就保送四魌国立大学,在弭界主“真诚”的建议下读的是政法,特长是军械。没办法,慈光向来走的是高端路线,无衣师尹给老头子养得一表人材斯文败类的样子,出去谈生意都是西装革履加保镖豪车,玩的就是逼格,按弭界主的话来说就是什么样的档次配什么样的生意。若将这慈光比作妓院,无衣师尹就是慈光的头牌,往那门口一站,来的都是达官贵人,弭界主就只需坐在他的轮椅上等着收钱了。
所以啊,无衣师尹的大半生过得是相当无聊的,跃过了那段本该青春叛逆的岁月直接跨入了老干部的行列。
现在,枫岫打算替他补上这段逝去的青春!
现在这身打扮去niglub显然是不合适的,枫岫想了想,从素还真的衣柜里掏出皮夹克和牛仔裤给人换上,端详许久之后,又拎出来条围巾帮人把脖子严严实实地裹上。
换了身衣服的无衣师尹,可谓是s_ao得不露痕迹,看得枫岫无比惋惜,夜场一大dang就这样被扼杀在了萌芽之中。当然,枫岫是不可能真带着一个刚从床上下来的病号去夜场蹦迪的,就以无衣师尹这张脸的知名度、指不定就给人认出来一枪做了。
所以很遗憾的,枫岫只带他去了平日里经常去的一家僻静的小酒吧,幽灵间壁开在黑皇西蒙的势力范围内,就算是无衣师尹的身份被人识破也没多少人敢在西蒙的地盘闹事。酒吧妩媚泼辣的老板娘枫岫带了人进来,给他们寻了个人少的角落坐下后一脸冷淡地问客人要点些什么。
“我嘛,一杯ar,至于我旁边这位先生,白水就好,不加冰谢谢。”
与老板娘苏安一张冷脸相对的,枫岫倒是笑得格外真诚,老板娘看着他带来的这位生面孔挑了挑眉也没说什么,利索地把酒水摆上继续去招呼其他客人。
说来倒也奇怪,平日里没有几个人来的小酒吧今天生意倒是红火...
在枫岫观察着这家小店里的客人时,一旁安静了一天的无衣师尹扯了扯他的袖子,低声问他:
“我们可不可以换一家店...”
枫岫还以为这人是第一次到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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