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专心致志地对付电路,而陌生的访客就沉默地站在他身后。也许他没沉默,只是聋子不知道。在漆黑的房间里,那些复杂的电线却清清楚楚地进入了聋子的视网膜,好像他得到了猫崽夜视的能力。但他没有意识到。等到最后一步完成,灯泡抖动了一下之后开始稳稳地放光。聋子转过身,终于看清了男人的脸。
男人和love长得非常非常相像,像到了不必提问的地步。他们一定是兄弟姐妹,而且还是同一胎落地的双胞血亲。一样的绿色眼睛——无论是瞳孔的颜色、眼廓的形状还是长而黑的睫毛,它们都是完美的属于love的复制品。不过到底还是有些不同,在男人轮廓的强调下,所有love掩盖在谦和有礼表象下的倔强和狡黠都开始显山露水。
“我叫loki,”他自我介绍,眼神怜悯而柔和地看着聋子,“我和你死去的妻子很亲近。”
聋子试图说了一次男人的名字,并且很快从对方的笑容里发现了自己的不成功。那是种打点伤感和无可奈何的笑容。“这不是个常见的名字,”他伸出修长的食指,用指尖在空中一笔一划大写着自己的名字,聋子的头就追随着他的动作轻轻点动,“这样写。”
loki,聋子想,这不是个常见的名字,但这是个臭名昭著的名字。
“北欧神话里的欺诈之神,你的名字,”聋子被杂物间里的灰尘呛得打了个喷嚏,止不住揉着泛红的鼻头,“odin的弟弟——”他没有念几年书,尤其是在父母去世之后,他就活得自由自在,甚至有点野。但他倒不是个胸无点墨的草莽,十几岁的年纪里,他很爱看书。尤其爱神话,当他读越来越少人问津的大部头时,书页间的文字就在他脑子里投s,he出千奇百怪、栩栩如生的景象,甚至伴随着逼真的气味和声音。聋子毫无依据地认为那些声音都是真实且正确的。最开始他以为那就是人们说的兴趣爱好的力量,但后来,他发现有些故事让他不适——那种不适是如此强烈,无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所以他放下书,再也不阅读了。
和邪神同名又和他的妻子有相同面孔的年轻人笑了一下。他从胸前的口袋里抽出迭得整整齐齐的方巾,动作自然而熟稔地塞进聋子的手里。“别用脏手揉鼻子,你搞不好会感冒……人类的身体就是这么脆弱,挺可悲的,不是吗?头脑和情感都和神相仿,r_ou_体和岁月却转瞬即逝。”
他和love一样,神态和话语里总有一点让人捉摸不透的残酷诗意。聋子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说实话,他对于人生呀宇宙呀这种东西缺乏想法,他是那种踏踏实实的年轻人。他用柔软且显然很昂贵的方巾擤鼻子——在他最熟悉的老朋友跟前他都不这样粗鲁地擤鼻子,但loki的随和亲昵让他奇怪地没羞没臊了起来。
“而且那种蹩脚的神话你可以少看几页,”loki也和他一样,毫无分寸地在一个几乎陌生的人跟前露出了讥讽的表情,“那里头记载的可没几桩真事。神的事怎么能让凡人窥见?他们生而为神,不过大多德行有亏,足够被推下神坛。他们才不会让任何人看清神的真面目。但他们又太虚荣了,受不了没人供奉吟哦,就派几个爪牙,在凡间散布一些和事实背道而驰的传闻。在那个信仰大行其道的年代,凡人靠着一点目睹和九十九点的揣测随口胡诌出了一系列滑稽戏。不过他们倒有一件事写对了,”他走到门口,撑开伞,示意聋子跟上他,“神是会灭亡的,不过不会灭亡于一场大战,如果你想杀了一个神,得——”
他的话没说完。或者,他说完了,只是聋子没有看完。loki撇过头,被黑暗中的什么给吸引了注意力,而聋子错失了捕捉他唇语的机会。聋子看着他亡妻的弟弟——也许是哥哥带着一种不耐烦的表情歪了歪头,好像要把潜伏着的什么东西遣走。风猛然大了起来,但也只是那一下,之后又恢复成了吹不歪雨丝的微弱斜风。
他们并排走回屋子里。即使撑着伞,他们也各自s-hi了一边肩膀。他们是非常高大的两个男x_i,ng,腿长,肩膀宽,不能同时被庇护在同一把伞下。聋子这才意识到他赤裸着上身,中午刚进屋的时候,他就把衣服脱掉了。但他没感到任何不自在,而loki似乎也不对他的luǒ_tǐ感到讶异。一般来说,人们对于聋子的身体,是会感到惊叹的。在这个平淡无奇的小镇上,他那传奇x_i,ng的雄壮体格说不定是唯一的奇观。loki不多看他一眼,就走进厨房,从左上方的柜子里拿出一个杯子。
聋子打开灯;客厅的灯比储物间里的要明亮,他可以更清楚地看得到loki的脸——他是非常好看的一个年轻男人,并且和love一样,他和这里是格格不入的。他那身质感良好的西装,聋子这辈子都没见过。他结婚的时候穿的都是平价西装,因为多余的钱都被他剩下来给love买了那件昂贵的婚纱。在婚礼前的一周,他的小五金店被一场莫名其妙的大火给烧了个j-i,ng光;虽然有一点保险金,但他们暂时得省钱用。不过怎么省都不会省到love身上,他决定,但他的爱对这种英雄主义的浪漫做法很鄙夷。她退掉那件婚纱,转而租了一件廉价的。不过那丝毫无损于她的美丽,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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