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辱臣耻,这让全郡的长吏、啬夫、三老、孝悌都感到自责,皆自缚请罪。那对打官司的兄弟也在宗族逼迫下,表示认识到了自己的过错,深感悔悟,向韩延寿肉袒谢罪,愿意将田产给对方,终死不敢复争。
此事被传为佳话,也开了一个坏头——被朝廷立为标杆了。
新朝建立后,按照儒经道德标准治理天下,,一切以道德为先!
若能凡事包裹上一层符合儒家仁德的皮,那就无往不利。
果然,当他将这件事描述为宗族兄弟争水后,县宰鲜于褒顿时就黑脸了。
不管过去拿了第七氏多少好处,一旦影响到了县宰的仕进,关系再亲也不好说话,立刻派人勒令第七氏停止争水。
第五伦只摇头:“我只有一处没明白,第七彪是斗食吏,应该知晓些律法暗规,怎就没想到这点?”
“他是真没想到。”第五霸比他了解那两兄弟:“人与人是不同的,第七氏不乐读书,为吏持勇斗狠,律令也不好好学,更不知郡内掌故。加上早就不把第六氏当亲戚,肆意欺凌,这才触犯了此忌。”
这时候,他们看到有几个人从成国渠南边涉水过来,却是第八氏父子。这两位已经看了一个下午的戏,有作壁上观内味了,现在过来干啥?
祖孙两人对视一眼,第五霸一撇嘴,隔着老远就大喊:“第八直,汝等终于来了,老夫还奇怪为何不见踪影,原来是花了几个时辰过渠?涨水了么,好事啊!”
第八直有些尴尬,而第八矫则对第五伦行了一礼,好奇他是如何成功斥退第七氏兄弟的。
第五伦只亮出了孝悌之印,笑道:“无他,以德服人耳!”
第八矫却信以为真,对第五伦更加钦佩:“子曰,君子之德风,小人之德草,草上之风,必偃。这里的君子,说的就是伯鱼啊。”
第八直也只好唯心地夸了一句:“然也,伯鱼可谓本乡草上之风。”
啥草上风,我还草上飞呢!
第八直的锦上添花技术确实了得,他十分贴心地提醒第五伦:“伯鱼既然成了乡吏,虽是无秩无禄,但不论如何,明日都应去乡邑报到,和啬夫、三老碰个面才好。”
第八直是在暗示,本乡啬夫、第一氏家主素来心胸狭隘,第五氏近来如此高调,还打了啬夫养的恶犬第七兄弟,冤家宜解不宜结,第五伦应将姿态放低些。毕竟做了孝悌,往后就成了乡啬夫下属,小心他家给第五伦使绊子。
第五伦不以为然,事情已了,第五霸招呼里中族人该回去了,他却说还有件事要办,去的不是东面的乡邑,而是北边的县城。
第五霸疑惑:“还要去县城?去做何事?”
那枚小小的半通印被第五伦当成玩具,在指尖甩动:“还能作甚?自然是将这小印还给县宰,然后……”
第五伦笑得可开心了:“辞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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