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汇合到收购站时,关平安接过李长乐递来的最新药材收购单子,开始瞎掰呼几句这趟出门所见所闻。
首都。
这是相当神圣的地方。
用李长乐的话来说,他这辈子能去一趟死亦无憾。
年轻轻的道出此话,吓得关平安浑身鸡皮疙瘩都要出来。小伙子就是稳不住,你的好日子还长着呢。
留下两包京城的特产糕点,还有一本红皮书聊表心意,关平安麻溜儿地挥着小手驾车走人。
再到公社那个熟悉的供销社时,关欢喜已经站在柜台后面织毛衣。这天热的,居然还织毛衣?
而且还是正红色的纯羊毛,瞧着宽松程度就是女同志的,她老姑啥时候出手这么大方舍得破费?
关欢喜朝小侄女偷偷比了比一只手。当然,不可能是五分小钱,而是织这么老长老长的一件毛衣能赚五毛钱。
难怪!
关平安朝她竖起大拇指。
——贤惠!
——跟她爹一样能干!
——总算歹竹出了好笋!
关欢喜一见小侄女就问跟她姥爷叶五爷出门好不好玩儿?咋去了老长日子,都去了哪些地方?
就是独独没有提电报的事情。关平安朝齐景年扬了扬小下巴:我眼光还是不错的,就说李长乐很讲道义。
她这次给关欢喜的礼物,也是两包糕点,但有区别于不是京城特产。剩下的就是一本红皮书。
她这次在京城“请”了二十本红皮书。老贵老贵的,可基本上还是看得顺眼的亲朋好友一家给一本。
至于其他的?
穷~
实在太穷了。
她差点没钱买票回不了家。
这是关平安出门时间最短的一次,真是打个电话、发了电报再顺道拜访亲朋好友,如约一到时间就回家。
“等有集市,我再带你过来玩儿。现在天儿太热,哪里都比不上屯里。回去我们就去河里玩水。”
齐景年一手抓着车厢木板,一手捏着根冰棍儿时不时地让她咬一口。闻言,他好笑地点了点头。
“我对你好不?要知道换成寻常,这会儿正好打猪草赚工分呢。五丫姐肯定是又攒了老多工分。”
“这么热的天还是算了。我会每天一早去打猪草,够家里两头猪吃就行。关关,你姑母说话像不像一个人?”
“谁?”
“田嬷嬷。”
这话题一绕,果然绕得好远……“教我的那个田嬷嬷?”关平安歪着小脑袋,“别说,这俩人性子还真像。”
“嬷嬷也是好人。可惜她教不了我两年,后来跟她侄儿走了。要不然我还能跟她学烧几道菜。”
你确定不是你实在太顽皮,人家田嬷嬷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最后不得不推了重金含羞告辞?
齐景年闷笑不已。
关平安说着,突然小胳膊肘撞了撞他,朝他挤挤眼,“还记得城郊那个老穿一身红的胖小子不?”
“谁?”
“就是那个一出门带了好多下人的胖小子,他外家还有个舅舅是主簿的那个。他有个大姐不知咋的就看上我爹。”
然后呢?
“那厚颜无耻的货居然敢跟我娘说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她想给我爹当妾。我就趁天黑把她扔到牛屠夫家。”
确实是你能干得出来的事儿~
闻言,齐景年抽了抽嘴角,“干得好!”
“是吧?”
关平安得意地抬起下巴,举起小胳膊握拳挥了挥,“你瞧,啥啥都比不上拳头。我要学田嬷嬷,还不得憋死啊。”
齐景年看着她眼神一闪。那后来呢?你又为何一入长安不再用你的拳头?是什么让你心有顾忌?
区区一个侍郎府,还是毫无家族底蕴的一个侍郎府。以你一身所学,不管用药,还是用拳头,它关不住你。
什么不能给关家丢脸,什么不能让师父师娘蒙羞,她端得起大家闺秀架子……这些借口骗骗如意那个小丫头还行。
他是绝对不信。
他的关关压根就不是那种缩在后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子。她追求的江湖梦始终是一剑在手,天地逍遥,痛快一生。
“我娘现在还是说姑娘家不能打打杀杀的。可她不懂,要想日子过得痛快,还得像小凤姨那样泼辣。”
齐景年重重点头,“对,委屈谁也不能委屈自己。”
关平安乐得咯咯直笑,“有见识!梅爷爷也说男儿当自强,女子更不能弱。谁不服就削谁,他给我撑着!”
齐景年将手上的冰棍儿再次放到她嘴边。
迟疑一下,他看着小口咬着冰棍儿的关平安,“梅老之所以善待你和天佑,他不是看在叶五爷的份上,而是师叔对吧?”
关平安猛地抬头看向他。
“别怕。你心里其实很明白我在这世上第一亲的人是你,接着就是师叔。”齐景年朝她安慰地笑了笑。
“要不然你这趟会想方设法不让我一道过来。”齐景年说着往外扔了手中的半根冰棍儿,握住她的手,“师叔他是不是有危险?”
关平安抿了抿嘴儿。
“我上次去找梅老出去谈话,就是想让你们搬到京城。你还不知道一点,我就连师叔工作都安排好了,可梅老拒绝了。”
“他给的借口是叶五爷不喜欢欠人情。可这跟叶五爷有何关系?他压着儿子,难不成还想压制我师叔?”
“我师叔那样的人岂是谁都能压制得住?他就是为了你和浩然着想,也会搬离马家屯才对。”
“还有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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