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怀乐觉得经理太现实,抱歉地看贲来一眼,没想到贲来并不以为意,郑重其事地答应经理,一定完成任务,不拖公司后腿。
手下有这么听话的员工,经理自然心情舒畅,立马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奖金:“这是领导给你们的奖赏,还有我承诺的百分之一。”见俩人接过沉甸甸的纸袋后,经理又道,“继续努力,好好表现,公司是不会亏待人才的。”
最近几日,周浦江仿佛销声匿迹了,再没s_ao扰过米怀乐。渐渐放下心来,米怀乐当初那惴惴的心情,现在想起来完全是杞人忧天。围绕着花朵儿盘旋的蜜蜂,之所以执着是因为有吸引它们采摘的花粉花蜜。然而自己这朵昨日之花在周浦江的眼中应该早就没有了当初的吸引力,仍会做出那样纠缠的举动,不过是因为没有尝过这花里香蜜的味道,不甘心而已。米怀乐摇摇头,这段时间提心吊胆,处处提防事事小心,会不会太庸人自扰?生活是自己的,不能因为周浦江的出现就自乱阵脚。
休息日,米怀乐从超市买来j-i鸭鱼r_ou_蛋n_ai收拾干净了丢进冰箱冷冻。沈广是个无r_ou_不欢的主儿,餐桌上若是没有一两个荤菜,立马罢吃,老人家宁可啃干脆面示威抗议都不碰青菜豆腐。米怀乐摸着了他脾气,时不时的就得杀个j-i宰个羊,以安抚身边这只大馋虫。平时没功夫收拾这些食材,就赶着休息日的两天买了处理好的回来切成小块儿该腌的腌,该冻的冻,什么时候想吃了拿出来化开冰就能炒。
今天沈广提前打电话说要在公司加班,米怀乐做完晚饭,打扫完家务,开始整理东西。他打算把他跟沈广住的大房间重新装修一下,布置成宝宝的婴儿房,所以没用的家具都要挪到客房里去。本来沈广说休息日帮他,谁知公司同事出公差时摔断了腿,没法按时返回,只能由沈广完成他剩下的工作。那些重的家具米怀乐打算暂时放着,等沈广回来再挪,先收拾力所能及的东西。
装苹果的纸箱被米怀乐用来装不大常用的东西,那些从学校宿舍拿回来的他和沈广的东西自搬来家里后就束之高阁再也没动过,箱子表面落了厚厚一层灰尘。米怀乐用抹布把灰擦掉,打开箱子,一把黑色带着棕黄条纹的牛角梳映入他眼睛,那是……母亲的东西。
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之后,米怀乐转学到县一中,当他离开家的时候,他有种错觉,也许永远都没有机会再回到那里。入夜,小区散步的人渐少,爸爸把他的行李运下楼,他的一位远房亲戚坐在发动了的面包车里,不耐烦地抽着烟,火星子红红地一闪一闪。父亲没有抽烟喝酒的习惯,唯一的消遣就是画国画,从小米怀乐就在淡淡的墨香中长大。爸爸站在车窗边跟里面的人说话,米怀乐只听到许多拜托了,麻烦多照顾之类的只言片语。妈妈没来送他,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哭。出门之前他到厕所小便,看到镜台上妈妈梳头时用的一把牛角梳,那上面还缠绕着几根乌黑的发丝,米怀乐小心翼翼地拿起来收进裤袋里。出发的时候他一直低着头,不敢看父的表情。坐在开动的车上,米怀乐被猛烈袭来的浓重烟气熏得呛咳出来,那人低声抱怨说真麻烦!不情愿地把烟头丢出窗外。
他被那几个人□□之后,丢在校办工厂的仓库里,早上校管巡检发现门锁被撬,大门敞开着,进去查看的时候才发现奄奄一息狼狈不堪的米怀乐。这事闹得全校皆知,对于学校的保安系统,许多家长提出了质疑。为什么罪犯能轻易地进入校区?孩子在学校里住宿还安不安全?矛盾已经上升到危机生命安全。况且这所学校是市重点,许多市领导的子女就读该校,如果人身安全得不到保障,即使成绩再优异,又有什么意义?立案侦查是必经的过程,米怀乐住院期间不时有警察来询问案发经过,一遍又一遍地强迫他回忆当时的情况。少年最初还能够维持表面上的镇静,可这样的问话简直就是一场场j-i,ng神上的酷刑。濒临崩溃的男孩儿夜晚失眠,白日神情恍惚,目光涣散无法集中。症状发展到后来,他只能哭着求医生给他安眠药和镇静剂来暂时麻痹知觉。校长来探望过他一次,说了会儿安慰的话就走了,父亲将他送出门,回来的时候,父亲的脸色非常差,犹豫再三还是开口跟母亲商量着让米怀乐转学。米怀乐早就有所觉悟,所以父母在告诉他这个决定时,他只是默默地点点头,鸦翅般浓密的睫毛挡住了眸子里所有的光亮,灰蒙蒙透着失落的雾霾。
妈妈再不忍心看他的样子,嘤嘤啜泣,满脸泪水地把他搂在怀里。他记得妈妈断断续续地道歉:儿子,对不起……妈妈让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是妈妈不好……什么忙也帮不上。当时妈妈的发间有股温暖安定的香气,那是专属于母亲的香,很久没有闻到了,自从他七岁时有了自己的房间,自从他第一次做恶梦想要睡在母亲身边最后被告知要做一个坚强的男子汉后,被送回自己的卧室,他就再也没闻到过这熟悉的香味。米怀乐深深地吸气,当他再呼出来的时候,已经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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