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抬头,浩大的匾额,金色大字迎着红彤彤的画栋:西岭栖凤山。
张狂的字体,傲气毕露,配着这一山的景,倒也映衬。
我望着小夏,他蹙了眉,略是想到了些什么,嘴角又浮出一丝赞赏的笑意,一笼缰绳,驾马继续前行。
“魏姐,栖凤山到了。”我挑起帘子进去坐了下来,她抿着嘴角,无比担忧的望着魏湘,轻轻的嗯了一声。
唉,不知道这鬼风究竟是个什么样的老头子,不过据说他出名的时候那可是很多很多年前了,忘川竟然和他有过一面之缘,这真是件挺神奇的事。
小车吱吱扭扭,朝天阙。
从进了那栖凤山后,我也注意着不曾说话,谁知道这地方能不能有个隔墙有耳什么的,一旦为我说了几句话而惹了众怒那可就是大罪过了。所以说嘛,我还是很有数的,该做什么的时候就做,不该做的,即使是给我三千珠宝都别想。
不过可疑的是身边的熙熙攘攘的人声,听起来可是有不少人。
手指愣在窗边上僵着,但心里还是犹豫不决不知道要不要掀开。
魏姐看着我,温和的说了句:“弦歌,外面怎么那么扰。”
我心里一喜,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掀开看来的。哪知刚一个小缝就给我吓了个踉跄,我的天哪,这好赶上集市了,人山人海的。这到底来的是哪?
几束锐利的光s,he来,我连忙将那帘子放下,但心里毛毛的,便捅了捅前面的小厮,隔着帘子小声的问道,“鹤童,我们这是到哪了?”
“回姑娘的话,潘家谷栖凤山啊。”
我急了,“还骗人,这明摆一个庙会摊!小夏呢,把他叫过来。”
“姑娘,小的真没骗你。您忘了刚才咱们走过的那门廊,就是沿着那路径直上来的。”
我猛地将那帘子掀了起来,他一躲,差点没歪下车辕去。
这皓日当空,在车里呆久了出来也觉得一阵目眩,我稳了稳心神,好大一会功夫才反应过来。四周看了看,倒也是挺奇怪的,人多,看上去热闹异常,但是似乎又不是那样,有摆摊子的,可都是卖些个瓶瓶罐罐,草根叶子什么的。我一愣,跳下车,拍了拍手。
“魏姐,我去逛逛,马上就回来。”
东瞅瞅西瞧瞧,我也正觉得迷糊,身后一人拍了我的肩膀,把我吓了一跳。
小夏沉着个脸,皱着眉,顿时让人觉得压力好大,估计又被谁顶撞了一番,这几年总在一起我也瞧出来了,每每出门谈生意谈不拢的时候回到府上,总能撞上这么一个大长脸。
不知道为什么,我越看,越觉得其实他很配这样的神色,至少比到处沾花惹草乱搭腔的时候强。天知道,这让夏老爷子打心底里疼出的人儿什么时候才能变作个成熟样子来。
他手伸在我面前,我咋咋呼呼的往后一跳,撞上一人,那人瞪了我一眼,此时我也只能连忙赔笑。那人一愣,也倒作罢,我连呼惊险,看上去,也是个练家子。
抚了抚胸脯,我将那手拍了回去“干什么啊,吓死个人,我这可是什么都没拿,你冤枉我。”嘿嘿,心机一转,凑在他耳边。“小心我喊救命,说你非礼啊。”
他面上立时红了,掺着恼火的神色跟我吼着。“说什么呢,信,拿来。”
饶有趣味的看着他那害羞的神色,哦,信,信,信啊…一拍脑门,这才想起来,原来是之前忘川给我的那封信,说是将这递出去,倒也不至于吃的闭门羹。
我左掏掏右找找,好半天,才翻倒出来,递与他。
“去车上等着,好大姑娘了,别这么整天想着玩。”他转身嘟囔着,又风风火火的离去。
我抿嘴一笑,不做声,“嘿,师傅,这几个瓶子,我要了。”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将那五颜六色的瓶瓶罐罐扔进包袱,嬉笑着向车子走去。有趣有趣,这个集市,果然是有趣得很啊。
钻上了车,魏姐神色平和的看着我,“我想这鬼风挑着这地来住,果然别有用意。”
原来姐姐也察觉到了啊,恩,西岭、潘家谷、栖凤山。
兵书上写的那几句叫什么什么来的,天时,地利,人和。
不过这也太嚣张了些,咳,不知道他身后立着何种势利,这么狂放不羁却也没人来治他的罪。这偌大的江湖不说,就是那远在黎阳的朝堂,我就不信没人敢来踢的他的场子,不过怎么说呢,敢怒而不敢言吧。虽然以前没少听这风言风语,但当真到了这里,见识到了却是另外一番境界。
“弦歌。”我忙应了一声,魏姐低垂着眼眸,沉默了半晌低低的说道。“谢谢你。”
我扬起嘴角轻笑着,唉,我啊,谁让我是秦弦歌呢,总是冲动,没能力还竟喜欢当女侠逞英雄的秦弦歌呢。
音未落,马车一晃,动了起来。
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吸气声,想必是那投门无路的,又是懊恼又是羡慕嫉妒。
全当耳边风就好,这么多年了,我还真没在乎过他人的评价,洗礼多了,即使是侧目什么的,都是那天边的浮云,与我何干。
蹄声滴滴,看来忘川这面子,怕是有人给足了啊。
不管怎么样,这事暂时交给小夏了吧,琦凤虽然没有律令说女子不得抛头露面但是按着老规矩来,还是站在后面比较好。这鬼风这名字在江湖上传了那么多年,估计也是个七老八十的顽固老头子了,我还是守点规矩好。别一下子惹得人家不顺眼,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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